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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说就是这样了。”诸葛诗景学着何惜之的语气说,还喝了一口水,他的妹妹诸葛诗意正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而后摸了摸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诸葛诗景见妹妹的眼神中有一丝异样,却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诸葛诗意便认真地说道:

“你有病吧?”

诸葛诗景当时就想开口骂娘,想想不对,转口改成你妹的,却又觉得太别扭了,只得张开嘴咦咦呜呜的不知所语。诸葛诗意却一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大概是精神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吧?得了,这两天你多休息,别想着回学校里找耗子玩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要不你替我去问问护士长?”

“得,一宿没睡了,你先休息吧。”诸葛诗意说完这话便没再搭理诸葛诗景,后者也在惶惶然中睡着了。

那一觉睡得异常的踏实,没有做梦,也没有突然醒来。一觉就到了当天晚上,诸葛诗意已经回学校去了,桌子上摆着早就凉了的盒饭和一张留言,内容很简单,表明谁都没有发出或听到奇怪的声音。

这是必然的,一开始诸葛诗景就没抱太大的希望,于是在极快的吃下“晚饭”后,他再次上了楼。

如先前所说,前厅到房门,但一切看起来比昨晚要自然得很,而那腐朽的滚轴仍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个病房和往时一样,毫无生气,像是布着一层没有色彩的灰,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感觉却要比昨晚上舒服得多,至少没有那么厚重的压抑感。

诸葛诗景走到昨晚贴近的那块地板,因为未曾翻新过,地板的瓷砖已经有些发黄,乍一看显得异常陈腐。用耳朵贴上去听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奇异的声音,用手敲敲,咚咚咚,里面好像是空的。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跑进王爷爷的病房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隔壁间的小女孩。话说这小女孩也是怪可怜的,听护士说得了什么怪病,是血液科的常客了,但她平时从来不闹别人,只是喜欢到处乱跑而已。

于是诸葛诗景头也没回便答:“我是住楼下的大哥哥。”

“住楼下的大哥哥?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你?”她突然走到诸葛诗景身边,用清澈的眼睛盯着他。诸葛诗景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顾着敲击地板,一下一下按着心脏的节奏去敲。

其实这小女孩长得清秀可爱,算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小孩。可诸葛诗景一直以来对小孩子都极其反感,因为他印象中的孩童总是蛮不讲理,拖着一张可爱的脸做某些邪恶的事。

什么邪恶的事情?这么说吧,令人感到恐怖的声音有哪些?让人数可以数很久很久,但在诸葛诗景的印象中,恐怖声音排在第一的绝对是婴儿的哭声。

那种纯粹、轻灵却又可怕的声音仿佛像是平静中的黑洞,越是仔细听,就越会陷入无限的幻想和恐怖。

就像孩童还未成熟的脑域,只会一味接受外界的种种,吸纳并为之所用,这里包括人类所知与未知的。

诸葛诗景突然又想起“X先生”所说的那段话。

人类最基础最强烈的情绪是恐惧;人类最基础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人类最基础最强烈的未知,便是死亡。要是一个人一直生存在无限未知的中央,几番辗转于死亡的边缘,那么他还会恐惧么?还会有所惧怕的未知和死亡么?

“哥!你疯了?”正想着,诸葛诗意的声音忽的把诸葛诗景惊醒,他回过头去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诸葛诗意却猛地冲过来,狠狠打了诸葛诗景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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