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续） 秦西在《刺客》之后，喜欢上了表演这门艺术。 和老秦说了要拍戏，老秦就专门找人为她筹备了一部戏，筹备过程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她在北府上学的时候，剧本、导演一一就位。 蒋昌尹接到“公主项目”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哪怕他的老师吴中磊对于这个年仅十岁的女孩有多少夸赞。 再聪慧又有何用？还那么小，哪里能撑得起一部电影呢？ 蒋昌尹并不相信。 可是没办法，他是星辉旗下的导演，又不像他的老师吴中磊一样成绩斐然，他的首部作品卖的不错，还拿了个新锐导演的小奖，可后面几部接连扑街…… 奖项是锦上添花，票房却是催命、药。 这几年公司上层一直以此为由卡着他的项目，拖着他不给投资，他就算再有才也施展不开，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时候连他都对自己失了信心。 这一次，秦老找到他，说只要他接下这个项目，并且好好完成，他手上申请的项目，自然就会得到投资。 这个条件太诱人，蒋昌尹迟疑了一天，隔天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半年里，他见了编剧，积极与编剧讨论剧情。 不管开始的原因是什么，交到他手上，他都会尽力而为，不管结果如何，但求无愧于心。 准备的时间过得很快，天逐渐变热的时候，蒋昌尹接到了秦老的电话，“我家小西回来了，你过来吃个饭，见一见吧。” 这是蒋昌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主角秦西，他穿过几道门才得以来到她面前，她穿着精致的公主裙，就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乖巧地和秦老站在一起迎接他，粉雕玉琢，一团可爱。 她走到他面前，向他问候的时候，灵动的眉眼完成两座小拱桥，蒋昌尹的心不自觉地变得柔软起来。 她说，“蒋叔叔，你好，初次见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秦西送出了一张她亲自画的蒋昌尹的肖像画，“我看着照片画的，叔叔你以前真是帅气逼人啊！” 这夸人夸的！ 蒋昌尹扶额，就算他自己承认现在的自己距离颜值巅峰有点距离…… 可看着这样一个粉粉糥糯的小团子认真求表扬的小模样，他好像连皱眉都不忍心了，只好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秦西开心地点头，“所以蒋叔叔，让我们把更帅气的样子展现给大家！一起拍好这个电影，好吗？” 蒋昌尹看着秦西的大眼睛，不得不感慨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而这个叫做秦西的孩子，拥有世界上最澄澈、最真挚的眼睛，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的那一汪清泉清澈见底，你注视着那一片水光潋滟，便如何也没办法对她说出个不字。 这是故事里的那个孩子吗？ 目前来看，显然不是。 可他们不像吗？ 隐隐约约之间，蒋昌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影子。 秦西，真是一个奇妙的……孩子？ # 吃完这顿饭，秦老有事上楼，秦西一个人送他到门口，他站在台阶下，她依然要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蒋叔叔，谢谢你愿意给我拍电影，那现在开始，我就要叫你蒋导演了。”毕恭毕敬装大人的样子，看在蒋昌尹眼里，还是冒着可爱的泡泡。 “好，我的女主角。”蒋昌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后者瞪了他一眼，跑走了。 【六】 顾齐钰是“公主项目”中最大的变数，对蒋昌尹而言，男主人选迟迟没有敲定，要么就是咖位太高请不到，要么就是年纪太大演不了……可偏偏，秦西的档期是定死的七八两月，从见到秦西开始，他就知道，定下男主，迫在眉睫。 顾齐钰的出现恰巧解了燃眉之急。蒋昌尹并不担心顾齐钰是纯新人零经验，只怕他没悟性不肯学。见人之前，他就想好了，秦西带来的人，戏好人好自然好，戏不好人好留下调、教，戏坏人渣就别怪他辣手摧渣。 对秦西来说，这却不是一个需要过多考虑的问题，“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资源当然就是要给自家人的，她果断带着顾齐钰进组，演得好就当男主角，演不好那也必须是男……其他男性角色。 谁还敢赶她的人走？她可不同意！ # 顾齐钰见到蒋昌尹的那瞬间，胸腔里翻滚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 这是他的伯乐，他的恩师，手把手教会他演戏的人！ 与前世一致，在秦西提出要让顾齐钰饰演电影中男主角的时候，蒋昌尹导演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抬起头看向顾齐钰，这个青年人的脸上洋溢着满腔热忱，眼神坚定，充满自信。 第一眼的好感已经具备。 不过，是不是能演，还要看他的能力。 蒋昌尹提出了试演的要求，顾齐钰必须通过他和编剧两个人的认可，才可以正式进组。 顾齐钰不置可否。再一次出演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他完全有信心可以演得更好，甚至都不需要准备的时间，就能马上试演一个电影中片段。 毕竟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他清楚记得电影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片段、每一句台词。 不止是因为第一次，还因为秦西。秦西是她的女主角。 区别于时下大热的武侠、警匪等题材，这部电影的题材比较冷门，“家与孩子”，顾齐钰在剧中的角色，是秦西的父亲，一个年少犯下错误，却没有逃避、勇于承担的男孩。 他二十五岁时，她八岁。 二十岁的他演二十五岁他时，顾齐钰最常听蒋导训他一句话，“沧桑！顾齐钰你懂不懂什么是沧桑！” 二十岁，青春正好。 二十五岁，怎么就沧桑了呢？二十岁的他自然不懂。 可剧情偏偏就是这样，孤儿出身，十七岁就不得不工作来养活刚刚出生的女儿。 这是二十岁的顾齐钰还不能理解的世界，三十三岁的顾影帝却历经千帆，了然于胸。 再看看秦西，十岁演八岁，却毫无违和感。女孩一般都比男孩早发育，可秦西却不是这样，和同龄人相比，她的身量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说她八岁都会有人怀疑说大了。 低下头，顾齐钰重新看向秦西，眉眼愈发柔和。 这是他的孩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这一次，哪怕他千疮百孔，也必护她一世安稳。 【七】 虽然立马就能在蒋昌尹导演面前秀一段表明实力，但顾齐钰还是选择了藏拙。理由很简单，十天的演技培训班，是他和秦西接触的大好机会。 扬名立万和守着秦西之间，他完全倾向于后者。 #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顾齐钰计划先行开拓自己的“厨娘”副业，他的想法很简单，想给秦西做好吃的，想把瘦瘦小小的秦西养高高、养壮壮，希望她快高长大，吃好喝好，快乐每一天！ 毕竟她还那么小，谈情说爱，太远了！（苦笑） 既然演了她爸爸，他就先当一个好爸爸吧！（微笑） 演技速成班的“繁重”课业没有压弯顾齐钰的腰，也完全压不住顾齐钰火热的心。重来一次，他游刃有余地巩固了演技基本功，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琢磨菜单上。 唯一一次外出就餐让顾齐钰少许了解了秦西对食物的偏好，但这还远远不够。这不，第一天的菜单让他烦恼了许久。 犹豫再三，还咨询了顾母，顾齐钰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容易出错的银耳红枣羹，银耳滋阴，红枣补血，对女孩子来说，准没错。 联系了母亲帮忙准备食材，顾齐钰还是特意起了一大早，趁着太阳还没睡醒，守着炉灶，熬了整整一个小时，直把汤水熬得香浓粘稠，才满意地关火，细致地用保温桶装好，带去了练习室。 然后，就开始，盼着秦西来…… 盼望着，盼望着…… 天亮了…… 尚陈来接他去练习室…… 吃午饭了…… 下课了…… 秦西来了！！！ 穿着舒服的练功服，秦西和秦小波走进了练习室。 装作不经意地，顾齐钰从包里拿出了保温桶，问秦西道：“小西，学了一天，我有点饿了，可以让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二十岁的顾齐钰，个高，偏瘦，是当时大众的审美喜好中的美男子。秦西觉得他脸好看，身材嘛……她毕竟从小飞来飞去，更偏向于欧美风，喜欢阳光俊美的。 既然不需要减肥，秦西自然不会阻止顾齐钰加餐，她还巴不得顾齐钰更健康点，于是点点头道，“你吃吧。”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急，慢点吃。” 银耳红枣羹顾齐钰早上炖了许久，又在保温桶里温了许多时间，更是粘稠，一打开桶盖，香甜气息溢满口鼻。 秦西也闻到了。 “小西要不要也喝一碗？我准备了许多。”顾齐钰盛了一碗，先递到秦西面前，见她又是鼻头轻轻耸动，又是偷偷咽了口水，知道她应该是喜欢的，便松下一口气，继续安利，“我的手艺很不错的，小西要不要尝尝看。” 见秦西不接，又颇有些为难的一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吃的话，我也吃不安稳，小西你是特别来陪我对戏的，哪有让你看着我吃的道理。” 秦西到底还是接了。 顾齐钰又看向秦小波，“秦助理也喝一碗吧，家母说，银耳红枣，女孩子吃了好。” 秦小波看了眼顾齐钰，本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又触及秦西看过来的带了点困惑的目光，接过了顾齐钰递过来的碗勺，应和道：“小西多吃点吧。” 三个人一起吃，既不尴尬，还很热闹。 秦西不知是真心欢喜，还是气氛使然，吃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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