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岐风正在院子里给策风擦洗着身子。下了几日的雪这两日都出了太阳阳光普照下冰雪都已经消融的差不多了。这个时辰里阳光之下还有些微微的暖意。
策风在凌岐风轻柔的擦拭下似是享受一般,眯起上了双眼。这时大门的铜环被叩响了凌岐风将刷子丢进了桶里眉心微微一蹙会是谁来找他?
这时,外头传入一阵清越的女声“无知哥哥,你在不在家!”
只是一瞬间,他的眉心陡然舒展开,不自觉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门开的那一刻斜阳从大门里头投射出一抹淡淡的金光,落在凌岐风光洁的脸上显得极为柔和。他今日只穿着单薄的青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颀长,一双幽黑的眸子深邃有神,可文姜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成年后的他总是这样平静,持稳!
可自从上次,她亲眼目睹了夷阳君那事。她才反应过来,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一直平静无波如同幽谷中的深潭。
他还这样的年轻,怎么可能无悲无喜!
文姜看着凌岐风俊挺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晃神。凌岐风看着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他淡声问她:“这是做何?”
“我”对上凌岐风的一张严肃的脸,她瞬间对自己的自作主张不再有底气。
见她垂下了眸子,他便看向乔仁章曾经的副手,如今的乔府护卫首领景年。景年上前解释道:“这是公主在奴微阁为将军挑的家奴!”
景年才说完,文姜忙瞟了眼凌岐风的反应。可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反应,她以为他就算不高兴至少也会拧一下眉头。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凌岐风没再任何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半晌,他才让开一条路,“都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文姜和景年都是舒了口气。她将众人领了进去,开始带他们熟悉将军府,也花了很长时间告诉他们伺候新主人该注意的一些事。
其实她也不了解现在的凌岐风,只是凭着感觉去说。比如,凌岐风不喜欢嘈杂,不喜欢生人太接近自己,他们只要处理好一些繁琐的事务,做到让他的生活方便。
至于起居方面,为他做饭洗碗可以,但不要时刻站在他的身旁为他布菜。为他洗整衣服可以,但不要近身为他更衣穿衣。为他准备备上茶水可以,但不要盯着茶杯时刻为他续茶
总而言之就是不要太细致周到,他独居惯了的人,很难习惯从早到晚,身边都时时刻刻有人跟着。
景年则跟凌岐风聊着着一些乔仁章近日所忙的一些事务。凌岐风一直静静的听着,有时会问些布防的细节。不过乔大哥也是个聪明老练的,做事妥帖,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大王跟他说将此事转交给乔仁章时,他也知道大王的顾虑,便没多说别的。只是当大王苦口婆心的劝他不要避着夷阳君时,他的唇抿得发白。
齐王说,你母亲的事你不清楚,这事不能全怪夷阳君。他是情不由己的喜欢上了你母亲,可他身为齐侯之子,只能与门当户对的王侯之女联姻。这正妻之位是断不可能留给你母亲的,夷阳君也对你母亲许过诺,他会收了你母亲。但最后是你母亲自己不愿意,夷阳君对此也遗憾了半辈子。那嫁给她的蔡国公主十年前就病逝了,也没曾给他生下一子。你若摒弃前嫌,认祖归宗,世袭之位,还有封地,这偌大的家业便都是你的,岐风,到那时你便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了,这世上可没人再敢看轻了你!”
凌岐风听到这儿却嗤笑出声,“大王认为岐风在乎这些吗?”
齐王的这些话,他实在是听不下去。顿了会儿他又道,“大王说夷阳君也是无奈之举,可岐风同样身为一个男人,也知道,若是不能给一个女子她想要的,便不要轻易给了她希望,更不要随口许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何苦要来招惹我母亲!夷阳君这么容易就能情不由己,情不自禁,是因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他后院中多了一个妇人而已。可这对一个女子来说
他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瑟。“对我母亲来说,那是一块她心头上的伤。疼的她忘不了,笑不欢,哭不出!”
他说完这句话,也没再看齐王的脸色,便摒手告退。
走在宫道上时,脑海里全是地窖中,母亲声泪俱下和他说过的那些话。那大概是他那要强的母亲,此生唯一的一次哭诉。
夷阳君许诺了母亲,他战胜归来便会来娶她,她等着这个承诺,抚着渐渐大起来的肚子,眼角唇角都是满满的笑意。就算她那时见不得人,只能孤身一人禁在王城内的一个荒僻的别苑中。十月怀胎,一个人独自承受噬锥心的生产之痛时,她也似乎能看到夷阳君温柔的笑着,伸手向她走来,“鸢洛,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府。”
“鸢洛,我来娶你了!”
“”
终于在她生下孩子的两个月之后,夷阳君大胜归来,她随冉夫人站在武阳门上,欢喜的垫着脚尖看着那张她思念了一年之久的俊容。他骑着高大的战马,带着大军缓缓行驶入王城。受着所有人敬慕的眼光,道贺的言语。
她的眼里只有他,可他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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