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渔看着齐王身侧那被昏暗的灯光模糊的神色莫辩解的文姜她勾唇一笑。
像她这样努力之人自然能得天道酬勤。而若如那本就愚笨却还疏懒的公主上天也不会把所有的幸运都一并给了她吧!
身侧的凌岐风,只是安静地垂着首他干净修长的食指一圈又一圈的拨着樽中的清酒。像是周围的纷杂声根本无法入他的耳似的。
那公主都那般窘迫了,他也丝毫没有反应!
他就是这样对什么都不在意的!
雅渔满意地抿了抿唇。
喧嚣声之下,问责声之下。那红色的身影忽然站起了身,她慢慢从昏暗的灯下走了出来。
惊华绝艳的面孔现于众人前,所有的喧嚣声在一瞬间沉静了下来,众人屏息观赏着那抹绚丽的红色。
她的脸上依旧浮着浅浅的梨涡不见任何窘态。朝着面前的周天子福了福后,道,“大宴之前,文姜伤了足部,因而实在没有任何准备望天子勿怪责!”
周天子满面微笑,“不怪责,相信诸卿也不会怪责,可稍稍意思一下总要有的!我等也不会真的要公主与那教坊舞姬争个舞艺高下公主也勿需紧张”
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说完后天子端着酒樽满面红光的起身下榻,定定地站在文姜面前。
见他是不依不饶了,齐王的面色寒气沉沉。正要站起身,为女儿解围。文姜却是轻轻一笑,那模样娇俏极了。她柔声道,“天子既然要文姜献丑,可否许文姜一诺!”
那般可人的模样,令周天子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可就是那还仅存的一丝丝清醒让他有些犹豫起来。
天子一诺,象征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威信,,说一不二,不容反口,也不容任何人否定。
他怎可轻易妄许!
倘若这小姑娘说出个天来,他还能把天给她?
“你有何求,不如说出来,孤能做到的,皆会应你所求!”
见他有所顾忌,文姜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厉害了。“此求只是满足文姜的一个愿望,与任何人的利益无关!天子愿应否?”
她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声音也是暖融融地,可天子直觉得自己被她那句“天子愿应否?”给逼仄墙角处了。
他原先挑着众人那般咄咄逼人的要她献上一舞,如今她爽快应了。小姑娘天真无邪地笑着求自己满足她一个愿望,这若不应,未免有失他天子气度。
想着她堂堂一个齐国公主总不该在这列国诸侯公子面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吧,既然也说与任何人的利益无关,那他便许了,他也不想见她失望!
看着那张笑意融融的小脸,周天子眉目飞扬:“应了!”他的声音很是响亮利索,给在场所有人一种很很爽快的感觉。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莫名地兴奋起来。公子突也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悠然地端着角杯盯着那抹令人迷醉的红色。
这世间以美色闻言的女子他见过不少,可在她的面前,都显得庸俗了几分,粗陋了几分!然而,她的身上却有一种气定神闲,美而不知的泰然自若。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何一向对女色充耳不闻的凌岐风会说出那番话。“你当会珍惜她的!”
是啊,这样让人目眩神迷的姿色,无论是谁都会想珍之如宝的吧!
就在这时,“哐当”一阵声响!
天子手中的酒樽忽然落地,酒水洒溅至文姜红色的裙摆上,酒樽也滚到文姜的裙摆下。
周天子愣了一愣,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也不知怎么的,方才这手忽然一阵又痛又麻地感觉,这酒樽就脱了手,落了地。
众目睽睽之下,周天子面有尴尬之色。文姜俯身拾起酒樽,递给一旁的随侍,另一个随侍连忙呈上备用的酒樽。
文姜接过酒樽,她走到承储的案上,往那樽里斟满酒水。
承储看着俯身离自己很近的文姜,鼻尖都是她香润的体息。她动作从容,承储却隐约觉得今日的她似乎有所不同。有些……决绝之意,他这心里陡然间就有些不安起来。
“文姜!”他低声喊了她。
文姜没看他,而是端着酒樽,低顺地奉给了周天子。
周天子笑着接过酒樽,她这一袭流畅自然的行为,让自己的尴尬缓解了不少。像是在告诉众人,天子落了酒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文姜再次向周天子福了福声,便转身走向大殿中央,“那,文姜在诸位面前献丑了!”
雅渔想嗤笑,她可没忘了甄姬对那公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当真是能鼓的起勇气去献丑啊!
就在满殿之中的人,目光瞬也不顺的盯着大殿中央的文姜时。忽然,又是“哐当”一声。
因着殿中众人的极其安静,那一阵酒樽砸向地面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众人转头寻声望去,只见站在离主位不远的周天子,满脸涨的通红,他的脚边,是文姜公主方才奉给他的酒樽。
有人噗呲一声笑了,想那青铜酒樽又不是泥鳅,周天子怎么又手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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