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着久久没说话的斯萦雅渔有些拿不准了。她是不信这事还是太过吃惊。看她神情倒像是信了。可她那恍惚的模样也不单单是吃惊的反应她心里似乎还有个别的什么事。
“我…”雅渔一急之下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悔道:“这事我就是死了也该吞进肚子里的!”
斯萦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搁在胸口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她的背上已经湿了一片。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雅渔赶忙为她抚背。
等她平静下来后,她才慎重地对雅渔道“这事儿你万莫再向第三人提起了!”
雅渔自然是点了点头,“我因此事而惹祸上身,今日若非姑娘问起,我是绝不敢透漏半个字的。姑娘待我有大恩,我也是真心想跟姑娘交心的才没瞒着姑娘的。”
斯萦见她对此事的确是讳莫如深的样子,才没再深说下去。想到自己与她并不熟稔,却愿意连这种大事都告诉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
“你叫我斯萦吧!姑娘姑娘地喊着,听着就生疏!”她的嘴角只是勉强扯出个弧度太子与文姜公主的事让她的心神都乱了。
“斯萦姐姐!”雅渔甜甜的喊了声,因着加了个姐姐,斯萦听着就觉得更为亲昵了。她笑着拉过雅渔的手又轻拍了拍,“赵姑姑那边我去给你想办法不说你能再这奚作间过上安生的日子那至少不能让比你别的罪奴们还不如!”
斯萦还是个八岁孩童时便进宫了那时候已经是内廷总管的天香姑姑觉得她生的水灵,一眼便相中了她,将她留在身边调教。直至十二岁,她才又被天香姑姑送到王后身边服侍。跟了个齐王宫最有权势的女主子,那时候内廷有哪个不羡慕她和殊玉的。天香待她如姐如母,就连这次被王后罚到这种鬼地方,也是多亏了有她的照拂,斯萦才没那么遭罪。她若是为了雅渔去求赵姑姑,赵姑姑想必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雅渔听着眼里就泛出泪光了。“斯萦姐姐,你心肠真好!”
斯萦腼腆的笑了笑,等雅渔走了后,斯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觉,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很多太子待文姜公主的一些细节。
她跟着王后多年,与太子也算是有几分相熟了。她从前有一次去太子的宫里请他去金华殿,见他正很认真的扎着个一人多大的风筝,神情严肃,一丝不苟的根本不像平时那个在王后面前嬉皮笑脸的太子。
她正要进厅里去请他,却被费伷拦下了,费伷让她再等等,“太子快要完工了,你就再等一小会儿。这时候进去打断他,他恐怕是要发脾气的。”
费伷是个热忱的老好人,斯萦也就二话没说的在厅外等着,可她心里犯着嘀咕,太子怎么还会喜欢这玩意儿?若是喜欢让匠人做不就好了吗?
直到后来,文姜公主的十五岁生日宴。斯萦随侍在王后的身侧,看到了太子给文姜公主的献礼。正是她前几日看见太子做的那个一人多大的风筝。如今成形了,风筝面上绘着精细的鳞络,她看得清楚是一个鲲的样式,精工巧状,活灵活现的,一看就是废了不少功夫的。
文姜公主身后跟着的侍女们都抱着成堆的锦盒,大王就打趣的问她:“文姜最喜欢哪件礼物啊?”
文姜公主跪坐在榻上,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风筝翻来覆去的看,听到大王问他,她想也不想道,“自然是王兄亲自给文姜做的大风筝!”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光又欢喜的看向太子。
太子也笑的愉悦,全然没顾得上大王和王后已经黑沉着的脸。
“褚儿,风筝是你亲自做的?”大王的唇角依旧带着宜景的笑容,眼神却冷了下来。
“正是!”
太子答的颇为得意,斯萦看着王后差点没按捺住,险些就要将手里紧握的青铜酒樽掷了出去。她在心里都跟着捏了把汗。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太子傻,大王都已经恼了,他怎么就没能看出来,找个借口说是让匠人帮做的不就没事了吗?
如今的斯萦方明白过来,原来太子不是没能察言观色,只是对比起大王对他的看法,他更在意的是能否讨好文姜公主。
大王没有当即罚他,他疼爱文姜至甚,怕坏了她生日宴的心情,自然得忍着怒气,
可宴席散后,太子被大王叫进书房,从大王书房出来后又被王后气冲冲喊去金华殿。王后气的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脑袋骂“你父王让你监督修竣河道的事,你倒好,这个节骨眼上关上门来做风筝,你知不知道你父王有多看重此事?拨下去那么多人力财力?你这个样子别说你父王质疑你的储君之选,是我也为你感到心寒。你如今是太子不错,可你别忘了你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你父王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修浚河道的事我自然事先打点好了的,下面有人看着,不会出错。可文姜十五岁的生日宴,是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成人礼。她若是喜欢三山五岳,我就去给她移来,她若是喜欢周王鼎,我便去向舅舅求来,好再她喜欢的就是个风筝而已。”他说着,唇角居然露出抹宠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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