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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予这边陷入沉寂时,萧渊桁亦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之中。    姜予之前送来的食盒,此时还稳稳当当地放在小桌上。    他落身坐在一侧将那食盒望着,不自觉间想起姜予肩上的伤痕,他沉声唤了一句,“萧卫。”    语罢便见被唤作萧卫的侍卫走进来。    却听他吩咐道:“去将这天下最好的祛疤之物找来。”    “殿下要祛疤之物做什么?”萧卫不解。    “你只管去找。”萧渊桁却不肯解释。    “是。”  萧卫应声退下。    转眼间船舱里再次剩下萧渊桁一人,他盯着那食盒看了片刻,抬手将食盒盖子打开,河上风大天气凉爽,过去这么久里头的菜色早已冰凉,看着也不如原本鲜美。    萧渊桁拾起食盒中自备的筷子,夹起一块清蒸刀鱼;现下正是吃刀鱼的时节,这时候的刀鱼肉质鲜美肥嫩,且那店家是下了功夫的,鱼刺去的很干净,他夹起放入口中,虽冰凉吃不出原本的鲜嫩,却别有一番滋味。    此外还有一道东坡肉,同样凉了肉质还有些坚硬,吃上来口感并不如刚出锅时,他却吃得很香。    另有几道小点,最终全落入他腹中。  没舍得浪费一星半点。    ——  自那晚之后,夙愿倒是安心了不少,只因这几天姜予没再出过船舱,虽时不时地让她送些伤药和补品给华泓,却没再去见过那位三王爷。    可她开心了有些人却开心不起来。    一连几天没见到姜予,华泓心里颇为烦躁,就像是被猫抓了一下,燥意难耐,忍不住问身边的侍卫,这几日可见过姜予?    虽这几日一直在行船之中,但偶有停靠,姜予都派人来给他送药了,为何没亲自来看他?    被他连连追问,侍卫回答道:“听闻郡主那日夜里看望过王爷回去时着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在船舱中养病。”    “郡主得了风寒,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华泓一听急得作势便要下床。    侍卫赶紧上前扶住他:“是郡主不让我等告诉王爷的。郡主说王爷受伤未愈,不想让您担心。”    华泓闻言感动之余更加担忧姜予,一直嚷嚷要去看望她。    侍卫只能好言相劝,见实在劝不住了,便一咬牙,说了实话:“王爷现下还是不要去的好。萧王殿下,此时应该在郡主的船舱之中。”    那天晚上之后,侍卫去找船东家帮忙报案调查,已然知道了这船队的东家是萧王殿下。  华泓也不例外。    听闻萧渊桁在姜予船舱之中,华泓吃惊之余怒上心头,更坐不住了。    “萧王在,本王更要去!”  孤男寡女在一艘船内,他怎么想都觉着不放心。    同一时刻,他担忧的另一边船舱中。  姜予和萧渊桁对面而坐。    只不过她是靠在榻上,而萧渊桁坐在了塌前一方矮凳之上。    姜予素面朝天未曾熟悉着了外袍卧在榻上,艳丽的容貌上有几分虚弱苍白;夙愿见了都觉着心疼,并不想让她这么去见一个外男。    可姜予不觉得有什么,她跟夙愿说,在军营中多得是兄弟们,也不曾处处避讳。  夙愿一阵无奈,只能说她家小姐自幼在军营中长大,太不知道这外界男子的险恶和世道规矩了。    而对这一切都懂的萧渊桁,见姜予毫无避讳之意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因她对自己的不忌讳感到愉悦。    “这几日按时吃药了吗?”萧渊桁凝着姜予那张虚弱面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下来。    姜予含笑点点头:“吃过了。只不过可能我太娇气了,几日了还不见好。”    “海上风大颠簸,你原本就有伤在身,且这病来如山倒,当然需要多休养几日。”萧渊桁道。    姜予拂过鬓角飞乱的发髻,抬头望向夙愿吩咐道:“去把浆洗好的披风拿来。”  夙愿晓得她说的是哪件,立时去拿了过来。    这几日她才知道,姜予带回来的竟然是萧渊桁的披风!  一个外男的——    要是传出去,哪还了得?  夙愿当夜就想要还回去,姜予却非说要浆洗干净晾晒好才行。    可船上颠簸,以致于耽搁了这几日。    不多时,夙愿便抱着披风走回来,姜予伸手接了过来,递到萧渊桁面前。  “那夜多谢殿下披风解围,现下楚榕命人将这披风将洗干净了,便还给殿下罢。”    “郡主客气。”萧渊桁原本想说不必这么麻烦,这披风就留给姜予了,但瞥见旁边夙愿那紧迫盯人的目光他还是收了回来。    只是一入怀,萧渊桁便嗅到了那披风上有一丝淡淡的梅香,与姜予身上的香味儿如出一辙。  似乎是特意熏过的。    好像注意到了萧渊桁的举止,姜予特意解释一句:“不知殿下爱什么熏香,衣服洗好之后,我便让夙愿熏了我平素用的梅香。”    “倒是清冽好闻。郡主有心。”  萧渊桁抬头望进姜予那有些尴尬的双眸中,略一笑,心中升起一丝愉悦。    “殿下喜欢就好,楚榕还怕殿下怪……”    “这里好热闹啊。”  姜予最后一个罪字还未说出口,便有人不请自来打了挽帘从外走入。    是华泓与自家的侍卫。    姜予和萧渊桁同时望过去,便见华泓拖着两只伤臂皮笑肉不笑地走来,速度极快,像是要来捉奸。    姜予心里轻笑一声,面上却一脸惊讶地问:“三王爷没在舱内养伤,怎么到我这来了?”    “听说郡主病了,泓特来探望。”  华泓闻言笑意柔了一些回答完之后,便看向一侧的萧渊桁,有几分敌视。    他问:“萧王殿下怎么也在这里?”    “殿下是来看我的。”萧渊桁未说话,姜予便解释起来。    语毕她似乎想起身,但又看见自己穿着不太妥当,有些不自然地拉起被子,将自己肩部以下的位置全部盖住,这才向华泓赔罪。  “楚榕病了这几日,无法向王爷行礼,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眼瞅着姜予与自己生疏了不少,以及那拉被子的小动作,华泓心下有些紧张和不满。    紧张的是,不知他休养的这几日,姜予怎么了。  不满的是,萧渊桁趁人之危!    但他却不能向姜予发脾气,忙端了柔和的架子,让夙愿扶着姜予躺好,道:“郡主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吧,这寻常无关人等还是不要见的好,免得加重病气。”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酸溜溜,明显是冲着萧渊桁去的。  萧渊桁却不吭不嗯,只当做没听见。    倒是姜予有心替萧渊桁说话似的。  “三王爷说的是。只是萧王殿下不是无关人等,他对楚榕有解围之恩。”    萧渊桁听见不是无关人等那六个字,面上多了丝笑意,他将楚榕望着,目光柔和。  华泓却是不解什么解围之恩。    他张口想要问,却瞥见姜予同样看向萧渊桁,两人对视,她甚至还笑了!    华泓皱起眉,更是不悦。    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夙愿却站了出来,道:“两位殿下,我家小姐需要服药休息了。”    闻言萧渊桁抱着披风先站起来,对姜予嘱咐:“既如此,你就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多谢殿下。”姜予微笑。    华泓气闷,却装作无事,更为殷勤地道:“那泓就先回去了,稍后再让人送些人参来给郡主补身。”    姜予同样道谢。    萧渊桁和华泓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待他们俩走出去,夙愿转头教育姜予,“小姐,以后你可不能这么随意的见他们了。尤其是在休息时。”    “知道了。”姜予眨眨眼,虽一脸懵懂还是点了点头。  夙愿见此并不能放心,一时半会却又无可奈何。    【又是一个被大佬骗了的姑娘。】看见夙愿又急又无奈的模样,白团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摇头叹息,不由想起上个世界那可怜的绿绦。  唉。  只能说大佬牛逼!    刚才姜予玩得一手好演技,它差点以外是修罗场,那两位要打起来了。  好险。    不过它还挺想看萧渊桁和华泓打起来的样子。  一定很好看。    【停止你那无谓的想象。】姜予的神识瞥见虚无空间里那只各种yy的小白团子,警告道。  白团子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却不敢胡乱地想了。    它和姜予的神识是想通的,意思就是,它想什么姜予能知道,姜予想什么按理说它应该也会知道。    但是!  它并不能看穿姜予的想法。除非是她自己暴露出来,想让它知道的。    对此白团子觉着,可能是姜予实力太高么?    ——  接下来的路途中,姜予果真乖乖听夙愿的话,一直对外宣称养病,不再见萧渊桁和华泓。  可两边像是比着来一样,每日都会送来一批批补身的东西。    今日若是萧渊桁那边送的多些,明日华泓那边便送两倍之数!  萧渊桁那边得知之后,次日便送的更多。    半个月的功夫,姜予乘坐的船舱都塞满了,夙愿对着那一堆东西只发愁。    “小姐这东西太多了,怎么办?”    姜予正喝着萧渊桁送过来的当归阿胶汤,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嫌多就送回去。”    夙愿眼前一亮,又觉得不妥:“这样不好吧?”    人家送来的东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何况那两位的身份……    “你要是觉得都送回去不好,那就把三王爷的先送回去吧,左右他那边更多一些。”姜予歪着头思索着,提议道。    夙愿:“……”只送回一个人的,岂不是更不好?    最终,夙愿还是将华泓的送了回去,送去时还补了句,郡主实在吃不完也堆不下,只好请王爷收回。    华泓得知姜予只送回了他的东西,将萧渊桁送去的留下了,大为光火,在船舱里摔摔打打起来。  而萧渊桁那边得知这消息,却是春风三月,舒服得不行。    但转过来第二天,姜予却将萧渊桁的东西送回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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