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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潇没看见有什么,哈莉用两只小肉掌抱住景潇的头,笑着喊景潇,两个人又互相看着对方笑起来。    等景潇抱着哈莉走了,池清珩才出来,目送她离开。    正要转身往回走呢,池清珩突然发现有红点在身上转来转去,以他敏锐细致的观察力,心里一下分析出红点是哪儿冒出来的,他就抬头往光源看。    在不远处的二楼,赵振赶紧收了枪,把窗户关上。    池清珩便去找赵振,上二楼,一推开门,赵振飞快地瞧了眼池清珩,又迅速埋头,装作在做自己的事。    池清珩冷着脸过来,身子一斜,靠在桌沿边,敲了敲桌面问他:“干什么啊刚才,想谋杀我?”    赵振咽了咽口水,笑嘻嘻:“没,我就是看见你躲在墙壁后边,还把一堆人赶走了,就想看看你要干嘛。”    池清珩睨他一眼:“没干嘛。”    赵振啧了一声:“我才不信,某人刚刚看着看着就笑得挺欢,我还当是看哪家姑娘呢,原来是阿潇,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养了阿潇十二年,总归还是自家姑娘,想送人家就去送嘛,这天黑的,一个姑娘家的多不安全。”    “要是不安全,我会在这儿跟你瞎掰扯?”池清珩说。    赵振便笑,“也是,是我多虑了,有你在,我担心什么,唉,亲情至上啊。”    “闭嘴。”池清珩神情淡淡。    赵振砸吧砸吧嘴,“不过话说回来,挺久没见你笑那么欢了,是不是见着阿潇长成了大姑娘,还漂亮得紧,心里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交给谁都不放心,又要跟以前一样把阿潇管得死死的。”    “滚蛋,”池清珩双手环胸,右脚脚尖习惯性地轻点地面,“我如此大气开明,会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赵振反问他,“就拿你家隔壁隔壁的梁少将的儿子梁晃来说,跟阿潇从小青梅竹马,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里,当时大院里的长辈们都很看好这一对,你愣是把人家那点恋爱的苗头给掐死在摇篮里了,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那种人。”    “早恋影响学习,我那是为了她好,”池清珩说得理所当然,“再说了,梁晃那小子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潇潇又喜欢闹,你看他哪里能照顾潇潇。”    “那现在该够格了吧,人梁晃可是国旗护卫队里的一块宝,肖阳的心头肉,每天升国旗都站前头,要能力有能力,要啥有啥,”赵振说,“等阿潇回家去,你可别再插手了啊,反正我瞧着他俩还有点希望,派兵之前我听肖阳说起过给梁晃介绍对象的事,梁晃给拒绝了,大概意思就是要等人,我猜啊这人十有八九是阿潇,真的,我直觉准,毕竟当年两个人曾经差点有过一段。”    池清珩有些垮脸,“意思是我没能力,要什么没什么啊?!”    “没,我可没拿你跟梁晃比,”赵振摇头说,“你都这年纪了,阅历和能力方面人梁晃肯定是比不上,但你总不能管着阿潇一辈子啊,阿潇终有一天会嫁人,咱俩做哥哥的只能帮她瞧瞧所托之人,然后给点人生建议啊什么的,虽说景叔把阿潇托给你照顾,可没让你管着阿潇不给嫁人啊,以阿潇的性子,到时候铁定跟你急眼儿。”    “出去,”池清珩板着脸摆了摆手,“这天没法儿聊了,赶紧的。”    “这么快就赶人啊,我说的实话呀,”赵振盯着池清珩,缓缓站起来,“那班呢,不要我陪你一起值了?”    “滚吧。”池清珩说。    赵振乐呵道:“那我真走啦,时差正好够,我给媳妇儿打电话去。”    “三点过来交班。”池清珩又说。    “啊?”赵振纳闷,“不是不要我了么?怎么还要三点过来?”    “给你时间打电话,我值两个人的班,你打完电话过来,而我去睡觉,分工很明确啊,有异议?”池清珩说。    “池清珩,你分工真行,”赵振说,“罢了罢了,有媳妇儿的我不跟你计较,走了。”    这一说,池清珩就有点不舒坦了,“你回来。”    “又想让我干嘛?”赵振扭头问。    “枪,”池清珩指指赵振刚才藏枪的位置,“收了,把队里的规定当摆设啊。”    “成成成,池大爷,池老大,我收,”赵振走回座位那儿,紧盯住池清珩,“可不能再叫我做这做那,分工得明确,你说的。”    池清珩懒得理他。    赵振很快把枪收好放回原处,就赶快遁了,房间里只剩下池清珩。    坐了会儿,睡觉的广播铃声就响了起来,已经十一点。    池清珩推开窗户,望着夏夜巨大的星空,那些明晃晃的星星似在悠悠的往下坠,楼下有巡逻兵整齐划一地走过,除了路灯,其他光亮都渐渐消失不见。    世界安静下来。    有风吹进来,心也静了。    他便想起在大院里刚认识景潇那时候,景潇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随父亲的工作调动来到大院里生活,他当时也才十三岁,景潇家在隔壁的那栋楼,他仅是听说有人搬过来,见到景潇都在一周后了。    那天他到部队里去找阿公,景潇的父亲景诚正在同阿公谈事情,也才知道两人交好,景诚与他有眼缘,阿公也有意让他跟着景诚学习,于是乎他就成了景诚的徒弟,唤景诚为师父。    自从跟了景诚,景诚教了他很多在部队里的为人之道和一些军事上的东西,并让他开始练体能,他很努力,不想让阿公失望,便在上学与训练之间建立平衡点,第一次见到景潇,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他放学回来就被景诚叫去操场做俯卧撑。    做到第二十个的时候,有个瘦瘦小小的女娃娃笨拙地跑过来要景诚抱,他悄悄瞧了一眼,这女娃水灵灵的,可爱得很,景诚给他介绍了一下,景潇就老盯着他。    之后景潇吵着要景诚陪她玩,景诚算是老来得女,两年前妻子因病去世,便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景潇身上,宠得有些过头。    当时突然有公务要急着去处理,景诚就把女儿给放到池清珩背上坐着玩,人就离开了。    俯卧撑一上一下的,景潇觉得特好玩,也没闹景诚,就在池清珩背上咯咯地笑着。    一开始还觉得景潇不重,但接连做了十多个俯卧撑后,池清珩感觉衣服都湿了,手臂的力量在逐渐消耗,没之前那么充足了,就喊景潇:“你下来。”    “不,”景潇摇头,“上面好玩,才不要下来。”    “你下不下?”池清珩再次发问。    景潇依然拒绝:“不下,我爸爸说了你要陪我玩的。”    “信不信我抓毛毛虫给你玩?”池清珩威胁。    景潇可不怕,整个人趴在池清珩背上,两只小手臂搂住池清珩的脖子,“你抓吧,反正是在你背上玩。”    池清珩无奈,又不好对一个五岁的女娃发脾气,就忍着继续做俯卧撑,到最后,他终于撑不住了,直接趴在草地上躺着休息,叫景潇,景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他看了看脖子上的小手臂,用下巴戳了两下,软绵绵的,他又戳,景潇就张开两只小手掌抓他的下巴,但是人没醒,他不知怎地忽然就乐了起来,凉爽的风拂过他湿润的发梢,周围的草都在随风晃动。    后来,景潇经常被父亲放在他背上坐着玩,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也会吵架。    “哎臭丫头,别老晃腿行不行?我没力气了,你最近吃得太多,重得跟什么似的,你还给我晃。”池清珩故意凶她。    景潇也凶:“哼,我就要晃就要晃,我爸爸都没说我重,你这个臭哥哥。”    “师父又没把你放他背上做俯卧撑,当然不知道你重。”池清珩说。    景潇想了想,就趴在池清珩后背上,说:“那我不晃腿,我这样应该不重了。”    池清珩哭笑不得,脸埋进草里感叹:“我的天,你这理解能力,以后上学怎么办哦......”    “你教我呗。”    “成,算我倒大霉。”    有时候见景诚没在,景潇也会悄悄给他带凉水带冰棍,两个人就躲着吃,有次被景诚发现偷懒,景潇就说是她赖着池清珩捉迷藏,景诚宠女儿,自然也就不会怪罪。    就这样过了一年,那天池清珩从学校里回家,这几天都没练体能,因为景诚带队出任务去了,阿公因身体小疾住在军分区医院,他便每天都会去医院看阿公。    本来还想带景潇过来的,但景潇在睡觉,他就一个人来医院,在病房里跟阿公说完话,医生要检查了,他就出来外边坐着,正在想景潇那臭丫头睡醒了会不会哇哇大哭的这个问题,对面走廊突然闹起来。    医生护士还有几个穿着作战服连战帽都没脱掉的特战队员推着平车去抢救室那边,气氛十分紧张,他认出其中一个队员是景诚手底下的,连忙跑过去。    真的是景诚。    脸上全是血,已看不清原本的轮廓,身上有好几处都已血肉模糊,他看着都发憷,但还是强撑着帮忙推车,心里一直在庆幸没带景潇过来。    在进抢救室之前,景诚忽地抓住他的衣袖,说:“阿潇,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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