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便喜滋滋地拍开了御酒的泥封,顿时浓香满室,令闻者垂涎欲滴。
这清冽可口的酒一旦喝上了,三杯之约就没人再提了,特别是萧服三杯酒过后,脸上开始泛红,嘴里的话就多起来了。
他捋袖伸臂、唾沫横飞,大声嚷道:“夏国人性情刚强,君臣骄奢而百姓疲苦,列阵而战,人心不齐。
兵力部署前重后轻,所以他们阵势庞大但不坚固,击此之道极易,我军分为三部,攻其左右两翼,中军稳步推进,其阵自溃。”
众人敬他官威,一味迎和,夸他见识高深,但心中都对他不屑一顾,这都是文人的臭毛病,明明对军阵厮杀一窍不通,却最喜欢纸上谈兵。
将这行军布阵当做儿戏一般,什么九宫八卦阵、一字长蛇阵,又如水攻计、火攻计之类,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谁只要读过几本兵书便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萧服一见众人认同附和自己,说得更加兴起,“吱溜”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道:“《孙子·九地》有云,‘兵之情主速’,今夜可分四路去劫大寨,杀得他片甲不留。夏兵若来抵挡,要奋勇当先,猛打紧追,不胜不回。”
说着,他竟然猛地站起来,一手指天,竭嘶底里地叫道:“回者!斩!”
众人见他说得过界了,心中暗暗叫苦,若御史真要逼着大伙儿去劫营可咋办?正在担心之际,却突然发现萧服没声了,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方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第二日清早,浓雾弥漫,十步之外不见人影,城门下却是人影绰绰、人呼马嘶。
曲端睡得不死,一听城外动静,便一跃而起,奔上城楼,见王礼佛、程风等人已披挂齐全,正在城楼张望,似乎正与城下的人喊话。
众人见曲端大踏步过来了,忙上前行礼,曲端一摆手,问道:“城下闹闹哄哄的,怎的回事?莫扰了萧御史的清梦。”
王进拱手道:“据城下的人说,他们是附近寨子里的百姓,被夏国人劫掠,请求进佛口城避难。如何定夺,还请曲监押示下。”
曲端一手扶着城墙垛口,上身向城外探出,侧耳倾听,自言自语地道:“听着动静,浓雾里人马倒不是很多。”
“我来了!一起出城杀敌!”一声大喊,吓得众人一跳,纷纷回过头去看,只见萧服身着戎装,手里提着一把剑,兴高采烈地跑上城来,身上的酒气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曲端忙拦着萧服,道:“御史,城外大雾,敌情不明,不可轻易出城迎战啊!我等坚守城池,待雾散了再作打算不迟!”
萧服一听不乐意了,厉声道:“你等这是托词,一味胆怯、畏战避战。
听城外动静,敌军并不是太多,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百姓横死在大宋城门外吗?你们对得起圣上的一片殷切之心吗!?
你不去,我带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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