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饷经常被克扣,生活得不到保障、经常被长官役使劳作,普通士卒被称为行伍贱隶,从未有人真正把他们当人看。
即便是在生活待遇好很多的西军,这些最底层的普通士兵们,打内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轻自卑。
程风的这番话情真意切暖人心,众人闻者莫不慷慨激愤、痛哭流涕,为未能前去营救王进而悔恨......
程风带着受伤的王进安然归营的事儿,通过伍杰的嘴传到曲端耳中时,他正在拿碗喝水。
“噗!”他忍不住一口水地喷在伍杰脸上,惊得将手里的碗掉在地上。
伍杰正要想用手擦去脸上的水,却被曲端一把攥住衣领,恶狠狠地逼问道:“不可能!究竟怎么回事?他那厮怎么能从众多夏人手里将王礼佛救出来?!”
“听人说,他是夺了夏人马匹、衣甲,冒充夏人突入阵中,将王礼佛掳走。那帮夯货夏人,都被他骗了!”伍杰被曲端半提了起来,一脸尴尬。
曲端倏地松了手,大叹道:“程风啊!程风!你究竟是人是妖?如此险地,怎么就死不了呢?!”
伍杰眼睛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他凑近了道:“不仅是死不了的问题,现在他在那帮丘八们心中的威望越来越盛,咱们越不容易动他。”
曲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哪又能怎样?此人确实有才干,又舍得身子往前闯,所以能干出那些泼天般的大事来!本来他能在我手下办差,也是我一桩幸事!
可是他不识趣!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又好油嘴滑舌,就连种师道那老儿都被他迷了心窍,这就不好了!”
伍杰殷勤地给他碗里续上茶水,愤愤地道:“将官,咱们得敲打敲打那小子!虽然他将王礼佛救了出来,可毕竟是忤逆了您的命令。
要是人人都和他那样,自行其是、不听号令,甚至都不把您放眼里,那这队伍还怎么带?这仗还怎么打?”
曲端冷哼一声,道:“这个本将自然晓得。他这番杀出重围、救出上官本是大功一件,但我要以忤逆上官、不服管教为由,给他来个功过相抵!”
伍杰那双黑白分明的三角眼眨了眨,沉吟道:“这个...卑职以为,这个未免有点儿太轻了吧?”
曲端瞟了他一眼,疑道:“你道怎的?他刚有此番壮举,我不可能治他罪吧?
再说,他这副部将,是种老儿亲自发的告身,我不可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吧?你伍杰一向心思活络,可有好的法子?”
伍杰干笑两声,道:“卑职以为,大处不成,便可从小处着手。将士们上阵杀敌,所依仗的不过是手中刀枪。对身边佩刀那是极为珍视...”
说到这,他凑到曲端耳边悄声道:“程风人怪刀也怪,他随身带了把黑色的奇异弯刀。
兵士们多有奇异,纷纷传看。估摸着刀如其人,也就是徒有浮名、哗众取宠罢了。
卑职知道将官手头有一把好刀,乃从夏国人缴获得来,冷锻而成、寒彻逼人、锋利无比。
可如此如此......”
曲端微笑道:“此计甚好!可打压打压他的风头!就着你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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