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笑了笑,道:“今天的话我只是说出来供你思考,不是以上级、老师的身份来强迫你接受。
之前你所说的拓边西北只会加速宋朝衰弱,给北边的金国提供可乘之机。我思考良久,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至少从目前看,征伐夏国是几十年来既定的国策,只有拿下夏国,我朝才能获得良马来源,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重振汉唐雄风。
也许按你所说,拓边是找死,但不拓边,那只是等死。即便我朝将弓弩发展到极致,也是难以对付机动性极强的骑兵。”
说到这,种师道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所以说,要以最快的速度,在北方强国崛起之前拿下夏国!
你和曲端此次出使西州回鹘,事关大宋生死存亡,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之前曲端对你暗中使坏、百般刁难,我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但希望你能以国事为重、社稷为重、百姓为重,全力协助他完成此次与回鹘结盟的任务。”
“绕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说这事啊!”程风听了后,心中有些不快,曲端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自己,这番话你应该跟他说去!
种师道见他默然不语,神色不悦,叹了一口气,道:“曲端背着我与童贯勾搭成奸,拿到手的佛口城作为攻讦政敌的工具,这离经叛道的事让为师很痛心,要说痛恨他,某一点儿也不下于你。
但某清楚,此次出使一事,事关大宋基业!种家几代精忠护国、抛颅洒血,某不敢因私废公,自损墙脚!那样,某到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程风听了,深知种师道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属出于公心和大义,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在西军厮混,为的不就是将来保卫大宋数千万子民安危吗?怎么就这点胸襟呢?如此,何以改历史、救黎民、济天下?
他不由对老爷子肃然起敬,身子一热,神色激动地道:“种相公能够存公心、行大道,小子岂敢不以您为表率。”
种师道欣慰地点点头,抚髯道:“你能有这份胸怀与格局,为师甚慰!前途不可限量啊!况且,你既为副使,与他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成了,别说童贯,某自当为你请功!”
在回到营地的路上,程风心潮难平,“自己一次次曾想过离去,但偌大宋朝,我离去后该去哪里?去做什么?
最佳的做法不过是搞点钱,去杭州尽量多买地多盖房,然后等着成立“临安新区”,地价房价大涨,自己或卖或租,当个大地主或大包租公,娶十房老婆,生一堆孩子。
但,这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说不定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呢?
其实自己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参与历史,比如跟晁盖通风报信,让他不要去劫生辰纲,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梁山起义的事了?
不知道自己扇动这小小蝴蝶的翅膀,能够给历史进程带来多大的改变?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北宋亡国的命运吗?
未来的一切不得而知,只是老天既然让我阳差阳错地来到这末代乱世,那就试着看看吧,总比当一包租公,在江南的烟雨中籍籍无名、默默一世强吧?那样太对不起自己这颗来自未来的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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