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鱼儿紧紧地抱着程风的衣物,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身子随着河床的起伏而上下颠簸,听着身下“哗哗”的趟水声,她偷偷地睁开了眼睛。
由于脸是向上仰着的,她只看见满天璀璨的星光在眼中不停地晃动。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这样被程风举着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自己是被送上祭坛的贡物,一种神圣、牺牲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的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滑落脸庞,落到不知疲倦的河水中去,眼泪滴入水中的声音被河水完全掩盖。
对此,程风毫不知晓。
无意穿堂风,偏偏引山洪。青春少女,天真一片,男女之别的意识还未觉醒,是谓鸿蒙。某一天碰上了某一人,忽然情窦顿开,自然是破了鸿蒙。
种鱼儿本来是孩儿心性、贪玩不羁,冥冥之中,遇见了俊朗而又有趣的程风,宛如在她心上开了一扇窗,将她原本女孩的心思转变成那一抹少女的心思。
敏感而跳跃,莫名的喜悦和莫名的伤感交织杂陈,不仅别人没法理解,自己也往往想不明白。
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蓦然回首、盼顾岁月,追忆似水年华,阅尽沧桑、看尽繁华的她才会看清曾经自己的模样,才能理清此时的心绪,只是当时懵懵懂懂、浮云遮目罢了。
离岸越近,河水越浅,双腿犁开水波的声音就越大。程风过了河,将种鱼儿稳稳地平放在河滩上,拿起衣服开始穿起来。
种鱼儿一骨碌爬了起来,背过身去,用手蒙住双眼,不朝河边看一眼。
程风瞧她的样子,边穿着衣服,边笑道:“瞧你那样,没事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种鱼儿依旧用手蒙住眼睛,转过身来嗔道:“你说得轻巧,男女授受不亲,倘若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污了我的眼睛。”
“笼中人”见他们俩还有心思开玩笑,忙走了过来,催促他们道:“别说话了,抓紧穿好衣服赶紧走!”
“快了,快了。”程风忙不迭地答着话,赶紧穿好衣服,背上种鱼儿继续向前奔去。
约莫向前奔了半个时辰,听着犬吠声、追杀声越来越远,程风双腿一软,慢慢地蹲下身子将种鱼儿放了下来。
他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上的星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依旧向前奔的“笼中人”喊道:“大哥,歇会吧!实在跑不动了!”
这种鱼儿虽然还未成年,但体重也接近百斤,加上厚重的衣服,得亏程风在军队里经过严苛的负重训练,否则一般人还真坚持不下了。
期间,“笼中人”也曾提过要接替程风背上种鱼儿一会儿,鱼儿却老大不情愿,只得作罢,如此只是苦了程风一人。
“笼中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是呼哧呼哧地上下喘,过了半晌才把气倒匀了,方才气喘吁吁地道:“谢...谢谢兄弟!为了救我...不仅害得你...你差点死在地窖里,还...还被人一路追杀。”
程风无力地摆了摆手,“先别说那个了,我救你一命,既是帮你又是帮自己,这种情况下,若不施以援手,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人啊!活一辈子就得听从自己内心的指引,按照本性做人办事,不然活个啥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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