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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蒲苇担心吗?  没有的事!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担心这种情绪。  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这家人要对她动粗。可她能跑会跳的,人家要动粗,她不会躲?真躲不过去,她还不能反击了?真要打起来,在打丧尸的时候,向来冲在第一线,用变异的身体硬抗的她,何曾怕过谁?  她连死都不怕!  而且,上述的也只是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如果事情不那么坏呢?  她的便宜老公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估计能帮她一二吧?  但是,她没想到,背着她的便宜老公,会是这个模样。比面对她的时候,更好!好到,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泛着一种很是陌生的有些舒服,又不太舒服的滋味。  总之,怪怪的,不适应极了。  房里谈话的这俩母子,肯定不知道,隔着那扇漏风的木门,他俩自认为是私密的谈话,其实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体能变异者,提升的可不单单只是力量,相应的还有视觉、听觉、嗅觉等。   所以,她能比别人更早发现野鸡的存在,也能很快找到野鸡蛋。  他在将她托付给他的妈妈,努力地让他妈妈承诺会照顾好她。他甚至还说,她肚子里可能有他的娃了。  嘻~  她无声一笑:这男人,可真是敢说!他也不怕会露馅!  男人出来的时候,她迎了上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样?你和妈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就说是我让你吃的鸡,妈怪我太惯着你了。”男人宽厚地笑着。夜色深浓,但是隔着房里透出的淡淡灯光,她还是能看清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温柔。  真暖!  她暗叹,心里美美的。  “那是不是轮到我进去了啊?”  “你进去做什么?”  “挨批啊!”  他呵呵一笑,“原来你还知道会挨批啊!”  她跟着笑,“知道是知道,不过该吃的,还是要吃的。”  他故意绷起了脸,“你就不怕?”  她都听到了那谈话,哪里还怕他这个样子。耸耸肩,无所谓地回道:“怕什么啊?批就批呗,又不会少块肉!”  “你啊……”他叹息,似乎透着些无奈。  她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掌,亲昵地问:“我什么啊?我让你觉得麻烦了吗?你该不会是后悔娶我了吧?”  “说什么傻话!”他瞪她,反手倒是将她的小手给抓紧了。  大概是因为外面黑吧,也没别的人。所以这会儿,他倒是胆大了。  她翘了翘嘴角,用小拇指抠了抠他粗糙的掌心,继续逗他,“那我是不是该进去了,等挨批?”  他一下僵硬,轻咳了一声,闷声回:“批什么批!都说了,是我让你吃的。”  “那就是没事喽?”  “嗯。”  “呀,你真好~”她欢呼,嘻嘻笑开。  隔着黑幕,都能瞅见他红了脸。  真有意思~  她笑眯了眼。  “跟你说件事……”他又将要送粮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早去早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就只有这样?”他疑问,“你……你没别的要说的吗?”  “说什么?”  “就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这心里,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漆黑中,男人寒星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透出一股孤星般清冷的审视来。  大抵又是黑暗作怪,释放出他心里的魔了吧?  她想了想,就扁起了嘴,透出委屈,“当然有不舒服的呀,原来那人叫鹃儿啊?鹃儿、鹃儿,听着好亲密呢。就听你叫我苇苇,可不是什么苇儿、苇儿的。”  他立刻抓紧了她的小手,咧嘴一笑,黑暗中,一颗颗白生生的牙齿,硬是发出光来。孤星般的双眸,也是猛地灼热了起来。  “她本名就是杨鹃儿,大家都叫她鹃儿。你……要是想,我以后就叫你苇儿。”  不要!  太肉麻了!  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蒲苇赶紧摇头,“不了,就苇苇吧,我喜欢听你叫我苇苇,或者——”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  他有点着急,催促,“或者什么?”  她故作扭捏,半低下了头,“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故作大大咧咧。  她就羞答答地道:“那你低下头来。”  他果真配合地低下了头。  她凑过去,轻轻地在他耳畔低喃:“或者,你可以叫我老婆~”  说完,头一偏,“叭”地一下,酥软的吻,就那样印在了他的脸侧。  然后她像个小妖精似地嘻嘻一笑,扭身就要跑。  但——没跑成!  忘了,她的手还被人给抓着呢。  “你放手呀~”她娇滴滴地哼。  但他固执地握着,就是不放手,也不说话。只是宽阔的胸膛起伏得厉害,一鼓一鼓的,好像那胸膛里跑进了一只小耗子。  那双眼,也灼热地好像藏了一座火山,不断喷涌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那握着她手的大掌,就更别提了,热烫烫的,感觉都像要烧起来了。  蒲苇感受着男人的变化,又被他像是猎物一般地紧紧锁着,这才真的有一丝不好意思起来。  而她不好意思的时候,反而是有些蛮横的。  “喂,放手啦!”  她先是别开了眼,但想了想后,又像是表明自己根本就不怕一般,又转了回来,瞪他。  那一下圆滚滚的乌黑大眼,配合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以及吃出点肉来的小腮帮子,一下可爱的像只小松鼠,猛地把他给逗乐了。  他松开了她,却轻声道:“你刚才亲我了。”  带笑的眼,透出一股逼人的亮光来,无端地轻撩人的心弦。  那目光中,隐隐的狡黠和得意,也让他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  哪还有白日里的坚毅寡言、深沉内敛?!  所以,这是他的另一面吗?  蒲苇觉得更有意思了,挑衅地应了,“对啊,我亲你了。怎么,不行吗?不然,你亲回来好了。”  说着,刻意将小脸蛋儿往他面前凑,一边凑,还一边说:“来啊,来啊~”  这反倒是把他给弄得缩回去了。  “别乱来。”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左右观察着。  耳朵尖红红的,透露出在男女之事上的天然羞涩。  大概刚才那样的欢喜,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极致了。  她娇媚地睨了他一眼,娇哼:“就知道你不敢~”  然后,半长的小辫子微微一甩,伴着那欢快的蹦蹦跳跳着离去的步伐,在半空中一下又一下地甩了起来。  俏皮极了!  也靓丽极了!  他看得眼睛都弯了。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侧脸,那处被她给软软亲上的位置后,他冲着空气,轻轻地道——  “我知道,你亲我了……”  尾音处,硬是又拖出一番别样的甜蜜来。  *  陈道南答应了蒲苇要给她打鸟,自然会说到做到。  次日一大早,他准备好弹弓等工具,背着一个竹筐,就出门了。然后赶在下午天要擦黑前,回到了家。  这一日,虽然有过数次惊险,但好在,最终收获颇丰。  他背着一筐东西回来的时候,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冲冲。一想到小媳妇看到筐里的东西,大概会有的兴奋欢呼,他就止不住地高兴。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进屋叫自个儿媳妇呢,就先被刚回来没多久的陈妈妈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不就是打个鸟吗,怎么搞成这样?”  陈妈妈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因为现在陈道南的样子真的有些糟糕。衣服又脏又乱,感觉就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左肩膀连带腋下那一部分的衣服,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破旧得都快要结块的黄褐色的棉块。再有,他的脸上也带了好几道血口子。  这样子,仿佛是和人打了架,又像是在山道上死里逃生一场。  自家儿子可是当兵的,打个鸟,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还见了血,这……  陈妈妈蓦然变脸,尖锐地质问:“臭小子,你是不是跑去狼雾山?”  陈道南就嘿嘿一笑,故作没事人一般地解释,“没去里面,就在外面绕了一圈。”  但就这,已足够陈妈妈炸毛的。  “你找死啊!”她气得吼,“那个地方,你怎么能去呢?”  想想,她还是压不下这股气,干脆脱下自己脚上穿的布鞋,拎起来就往陈道南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是让你去找死的吗?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去那狼雾山?你当你当了兵,你就是仙人附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你忘了村里那几个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在那山里被炸的!气死我了,你怎么就能有那么大的胆?!气死我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陈道南站在那,也不躲,由着陈妈妈打,只是脸上还是笑笑着,“妈,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生气、别生气!我以后不去了!对了,我打回了很多鸟,晚上给你弄好吃的。”  陈妈妈一怔,想到了什么,就更气了。  “给我吃?!不是打算给你那媳妇吃?!你一早上说是去打鸟,我就知道你心里揣的是什么主意!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敢往狼雾山去!小混蛋哎,你这是被猪油给蒙了心啊,为了你那个没良心的吃货媳妇儿,竟然敢连命都不要,跑去狼雾山去打鸟!你……你怎么不干脆被……被……”  陈妈妈到底说不出“干脆被地雷给炸死”这样的话来,只能硬生生转了折,“你个混球,你气死我了啊!气死我了啊!”  说到这,陈妈妈眼眶红了。这会儿,止不住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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