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是装醉被人叫破,皇帝的神色间也不见半点的不自在。
甚至,他神态端肃冷凝,态度从容,看他那样子就好像刚才装醉耍流氓、出口骗人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哪怕是沈采采也不得不佩服人家这脸皮:不愧是史诗级的心机屌!不愧是城墙厚的脸皮!墙都不扶就服你!
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语声沉静的解释道:“并非朕故意装醉。”他顿了顿,“朕素日琐事极多,不得脱身。偶尔也需要寻个时间,放松精神,轻松一二......”
沈采采听入耳里,立刻就把皇帝的话翻译了一下:朕不是有意装醉,只是平时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有个借酒耍疯的机会.....
呵呵哒,古代人也是会玩啊!
沈采采想起之前的事情,便觉得心口好似烧着一团火,又烫又难受。那火“噗噗噗”往上窜,一定要使劲使劲再使劲才能勉强压下去。
她简直半句话都不想与皇帝说,索性便从榻上起身,冷冷的道:“既然陛下已经酒醒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沈采采现下又恼又气,自然也顾不得其他,说完话后也不等皇帝应对,这便拂袖走了。
皇帝倒也没有开口拦人,只坐在榻上看着沈采采一步步的出了寝阁,这才以手扶额,长叹了一口气:玩脱了!
其实,认真想想,如果他知足常乐,亲一口就点到即止的话,说不定也不会露馅,还能享受一下美人喂汤的上好待遇呢.....不过,抱都抱了,亲也亲了,不蹭几下解解馋的话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傻子?
皇帝左右想了一回,最后还是觉得:这错既然不在他身上,不在沈采采身上,那肯定是在给他出主意的孙宗田身上这家伙就是个光棍,估计也就会嘴上说说,真论起经验估计也没比周春海个太监好多少,朕果然不该病急乱投医的信了他那什么酒为色媒的鬼话.....
从来也不在自己或是沈采采身上找问题的皇帝为自己的失误寻了个恰当的理由后又开始琢磨起如何哄得沈采采消气:再过些日子便要殿试,等琼林宴结束之后应该也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去东奚山?或许出宫住个几天,她也能消气了?
皇帝思量的差不多了,这才拍了拍手。
候在殿外的周春海立时便领一众手端托盘与各色器具的宫人上前来。
这些宫人早便训练有素,不一时便手脚利落的服侍着皇帝换下那件沾了酒味的寝衣,另换了一身玄色金丝绣龙纹的常服。
另有人替皇帝束发,戴上九龙衔珠的金龙冠,换上金龙靴。
正所谓衣冠正而仪容正。不过片刻,皇帝已然穿戴整齐,没了一丝半分的醉意,俨然便是平日里那端坐金殿、不怒自威的君王仪态。
他站在原地,随手抬起手臂,由着宫人替他整理那绣着繁复龙纹的宽大袖角和袍角。只是,他的眼角余光却易察觉的扫过沈采采适才搁在案上的那碗醒酒汤。
周春海就在近处服侍,见状立时便会过意来,在侧委婉道:“娘娘担心陛下醉后头疼,特特预备了这醒酒汤。陛下不若喝几口,如此方算是不辜负了娘娘这份体贴与周道。”
皇帝闻言挑了一下眉梢,有些想笑:周春海这人精这回却也是猜错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皇帝却也不耐解释其他,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你派个人,去内库那里拿盒玉颜霜,送去凤来殿给皇后。”他记得之前沈采采端汤的时候不小心手上被热汤溅到了,虽不知有没有烫伤,送个烫伤祛疤的药过去也是有备无患。
周春海一怔,随即又连忙点头,这便调派了个做事仔细的小太监去了。
皇帝想了想,顺手还是把那醒酒汤给端了起来,先是抿了一口。他的下唇被沈采采咬的出了血,现下伤口还是血肉模糊,忽然碰着热汤热水,哪怕是他都不由痛得蹙了蹙眉头。
只是这到底是沈采采亲手端来的,虽然有些疼又不合口味,当皇帝还是蹙着眉头把这一整晚的醒酒汤都给喝了。
恰在此时,殿外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跪倒在寝阁门口,扬声通报:
“启禀陛下,前方急报巩昌府、固原卫及兰、河、洮、岷四州,地俱震.........”那报信的小太监声音微尖,几乎是喘着气把话说完的,“首辅与几位阁老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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