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鼓声领了兵器一一走上了比试台,颜石挑了一杆趁手的花枪,也走了上去,片刻时候,只见一个腰大膀圆的壮实汉子走了上来,他同样手持一杆花枪,气势摄人,棕色的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还泛着油光。 这汉子一来到颜石的面前,直接摆出战斗的姿势,将手里的花枪一缩一提,径自往前一刺,口中呼喝着:“无知小儿,快快来受你爷爷一枪。” 颜石也不多废话,提枪一挡,只听得“嗡”的一声响,对方的攻势被拦了下来。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颜石迅速收回,紧接着一枪直刺对方咽喉,此为罗家枪法第一招“措手不及”。 然而对方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迅速避过,使枪攻防左右,气势凶猛。几招过去,颜石竟还不能打退对手,战斗陷入胶着状态。罗家枪法,本已烂熟于心,然颜石使起这一杆花枪来,时时有凝滞之感。你当是为何,原来是因为用惯了木枪,突然换成重量较重的花枪,一时还未能适应过来,准头不够。 “蠢货,平时的冷静吃到狗肚子里去啦。”看着颜石有些凌乱的枪法,言靳在台下看得气急,却是不能帮上半分。 “这小子就是阿墨说的好苗子呀,也不怎么样啊,要是第一局就惨败那可就不好看啰。”魏大河捅了捅身边的大金。 “哼,意料之中而已。”大金没理他,继续认真观看台上的比试。 其实不用别人多说,颜石自己也能感觉得今天的发挥有失水准,有时候明明心里想把枪往对方肩膀上刺,却偏偏刺到了脖子边上,准头总是歪了一点点。也就是那么一点点,很快就被对方抓住了破绽,故意引得他枪法乱使。 不能在这么缠斗下去了,否则我必败无疑。颜石闭了闭眼,一边回防,一边回想言靳教过他的招式,“罗家枪法,虚虚实实,倘若不敌,可败中取胜”,寻思片刻之后,颜石有了应对之法。只见他虚晃一枪,往对方下盘扎去,引得对手低头的时候,一枪回扫,攻击对方头部。对手兀自震惊之际,颜石的花枪已抵在了他的额头,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见反攻无望,对手放下手中武器,放弃了抵抗。 颜石拱了拱手:“承让了。” 颜石的对手肖一平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后生可畏啊!”言罢,他自跳下台去了。 台下魏大河吹起了口哨,对着大金挤眉弄眼,“哟,看起来还是个硬骨头,大金啊,你等一下可得小心,莫要输的哭爹喊娘。” 大金翻了个白眼,看着台上的颜石眼里又变得猩红一片,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狂热。 他随手挑了一把梨花枪,大步迈向颜石所在的比试台。待得到了颜石面前,他把枪往地上一杵,双眼紧紧地盯着颜石,声音嘶哑地说:“记住今天要打败你的对手,吾名万金”。 颜石举枪回道:“在下颜石,请赐教。” 两人同时动作,一人梨花枪密集刺出,迅速而勇猛,一人花枪自斜下刺出,如蛟龙出水,势不可挡。两枪相击,发出“铛”的一声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看着对方的眼神凝重起来。颜石能看出万金的枪法以速度取胜,兼具灵活多变,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突然,万金提枪朝他一点,颜石忙举起枪身格挡,谁知对方并未恋战,而是扎向颜石的腹部,颜石大惊,往后一撤,险险避过。对方见一击未中,攻势不减,力灌枪尖,一挑一刺,颜石就被逼到了角落里,狼狈不已,毫无还手之力。 万金冷笑一声,阴冷地说:“怎么样,小子,你要不要认输,这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就你这水平,来了也是送命的份儿。” 看着对方这一副看着蝼蚁的神情,颜石抓着花枪的手握得死死的,眼睛大睁瞪着对方,特想一枪把对方干掉。然而他想起来还在台下看着的言靳,就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下,知道对方其实是在使用激将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苦思解决之路。 台下众人只看到颜石低垂着头,有那军中的老兵心内替他惋惜,觉得颜石其实资质挺好的,奈何遇上了难缠不讲理的万金,就在众人皆以为颜石准备认输的时候,颜石动了。 他抬起头看着万金手里的枪,“所谓天下枪法,唯快不破,若要破之,莫若诛心。”颜石一直默念着言靳交给他的口诀,突然眼前一亮,诛心诛心,是否代表对方心乱了,那么即使枪法再快,也必定会露出破绽来。想到这里,颜石先是枪尾横扫,看似笨拙,却逼得对方连连后退,随即凌空一枪,杀气重重,如虬龙入洞。饶是万金一直自诩灵活,也被颜石这出其不意的枪法逼出了些许凌乱,然正待他要反击之时,颜石哪里肯给他反攻的机会,又是一招使来,一枪锁喉,他只得罢手,不甘情愿地认输了。 “好!”台下看众叫好的声音传来,颜石心弦一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着万金拱手长揖:“小子多谢兄台手下留情。”其实颜石也知道自己这次取胜存在一定的侥幸,若是万金真狠得下心来,早在被逼至角落时,对方就能让他认输,后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只是因为自己是新兵他有所轻视的缘故。 “哼,输了就是输了,我万金还不至于这么输不起。”万金说完,也不管他人作何想法,径自拂袖而去。 台下的言靳看着颜石力挽狂澜,转败为胜,心里有些骄傲,不愧是自己□□出来的人,这应变能力也就比自己差了一些,一时又想起他竟然两次都被逼至绝路,冷笑了一声,“果然还是欠操练啊,看来以后得加大训练力度。” 颜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心里认定的师傅正在暗搓搓地谋划着给他加强训练强度。此时他正在台上消化这两次比试的心得,因为在森林里的时候对手就那么几个,实战经验实在太少,所以他才会在比试中频频出现问题。不过这军中果然是卧虎藏龙啊,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兵而已,就能有那么出色的战斗技能,看来要想更进一步还得多多努力才行。呵呵,不得不说,这心理和他的便宜师傅诡异地同步了。 这次比试比想象中要难得多,颜石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支撑下去了,反正也已经通过考验了,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小队其他人的比试。 此时,颜石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次比试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本来能参加集训的就是万众挑一的士兵,而集训又剔除掉不能吃苦适应能力差的人,剩下的基本都能符合标准,哪怕不能赢得比赛其实也是能成为亲兵的。 队友们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毕竟每天看着颜石几个起早摸黑地去训练,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放松。唯一的意外可能是,钱坤在比试的过程中脚上受了些小伤,作为围观了全程的颜石,任劳任怨地将他送到了伤兵营里。 伤兵营是西疆军队安置伤兵的营帐,因最近并无战事,此时伤兵营里的士兵并不多,里面有三个大夫模样的人在给士兵们换药。 其中一个老大夫看到颜石两人进来,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张空床,“现在那边等一下,马上就来。”老大夫利落地给旁边的士兵换完药,走到钱坤身边,帮他检查伤口,随即做了简单的处理。颜石盯着面前的老大夫仔细地瞅了一会,总觉得有些面熟,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自己在这边可没有认识什么老人家呢。 颜石失笑,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虽然内心里奢望过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两个亲人,但是也只能是奢望了。 “请问,你是叫颜石吗?”就在颜石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公子,看了好久也没看出自己认识对方啊,今天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面熟。 “我是颜石,你是...”颜石有些疑惑地问。 对面的小公子面上浮现出一抹激动,跑到了老大夫面前,指着颜石说:“爷爷,爷爷,他就是一年前救了您的恩公。” “恩公,原来你是这里的士兵呀,上次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小公子即夏槿夕感激地看着颜石,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是颜石帮了她一把,不然爷爷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叫我颜石吧,不是什么大事,无需再放在心上。”总觉得被小姑娘一口一个恩公叫的有些尴尬,难怪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一年前那个老人家和夏槿夕小姑娘。“不过,你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在这里。”颜石忍了忍,总算没把那个姑娘的称呼喊出口。 “颜石大哥,你可以叫我小夕,我爷爷是这里的军医,我跟着来给爷爷打下手。”夏槿夕看着对方纠结的样子,有些想笑。 “小伙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老头子这条命得亏了有你在,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夏贤卿拍了拍颜石的肩膀,温和地说。 “老人家,您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颜石抓了抓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哎,老人家您去忙吧,军营里还有些事情,小子就先告退了”。 “哎,颜石大哥,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们是那个营里的呢。”夏槿夕有些着急地喊。 “有缘自会再见,我先走了。”生怕小姑娘在来一串感谢之词,颜石慌忙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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