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开元七年冬,木哈国都城王宫。 一名身穿黄色长袍的男子与一个白面书生相对而坐,举杯推盏,好不热闹。 “先生,您说现在怎么办,之前的计划被那群蠢货搞砸了,现在西疆大军已经有所戒备,继续攻打怕是有些困难。”长袍男子语气有些急切。 “三王子,不必过于担忧,照常发兵即可。那些时疫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隐藏我们的真正目的罢了。”白面书生朝着长袍男子举了举酒杯,轻笑一声,继续道:“就天启国那群废物实在不足为惧,我们现在有将近十万装备精良的骑兵,一个苏离辰而已,迟早让他对着我们俯首称臣。” “哈哈,也对,亏得有先生提供的装备,我们才能有那么一只强大的骑兵队伍。干了这杯,愿我们的友谊长久。”长袍男子也就是木哈国的三王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脸亲热地看着白面书生,这名自称是前朝皇族后人的冷寒自从来到了木哈国之后,他是最大的受益人。三王子宇文沛生母出身不高,从出生开始就不太受王上重视,冷寒来到他的身边之后,先是想办法帮他弄到了一批做工精良的骑兵装备,后面又帮他解决了马匹瘟疫之事,让他在王上面前地位大涨,直逼前头两位王兄,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而且此人足智多谋,似乎还对天启国存有怨恨,可堪利用。 冷寒看着宇文沛脸上虚假的亲热之情,心底冷嗤一声,也不与其计较,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只求能报了这血海深仇,其他人又与自己何干呢。这世道啊,真是让人活得绝望至极。 天启开元八年二月 益州城南边围栏山有大批盗匪下山抢掠财务,附近村子俱被血腥屠杀,老人孩子均不能幸免,妇女多被掳走。官府派兵镇压,损失士兵共千人,待得西疆大军派兵前往之时,这里已聚集了大量木哈国骑兵。 而北边则是木哈国,边防之地更是有大量装备精良的木哈国骑兵。 西疆军营苏离辰营帐 “娘的,这群木哈人真是欺人太甚。”第一军团的都尉郝盼怒拍桌子,“派去东边和南边的将领也是废物,居然连敌军那么庞大的骑兵队伍都没有发现。”因之前就已经知道木哈人有些异动,专门派了将领领兵去盯着虎牙山和围栏山那边的动静,结果去了这么久,愣是让敌人从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把东边的骑兵全部迁移到了围栏山上。 营帐里的将领们都紧皱着眉头,目前益州城南边围栏山有木哈国人伪装而成的盗匪,估摸着有骑兵2万人,北边是木哈国,边境已聚集了一定数量的骑兵,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而西疆大军军营里只有骑兵5000人,步兵15万人,虽说人数上占了优势,然而步兵对上骑兵,劣势尽显,且对方骑兵长期游牧,个个骁勇善战。若是己方兵力全部集中起来,使用人海战术,怕是还能奏效,现如今需要兵分两路进行战斗,人数上的优势更加微弱,战况于己方十分不利啊。 众将士商议之后,由第一军团率领3万步兵抵御南边木哈国人,第二军团则率领5万人前往北边木哈国边境,其余人等守住西边以防别国宵小趁火打劫。 天启八年三月 木哈国派出精锐骑兵木狼军三万从北边攻打益州城,西疆军队奋起反抗,两军陷入胶着状态。 天启开元八年七月 第二军团肖都尉接到探子来报,木哈国后方有两万骑兵正在路上行来,准备支援前方战场。肖都尉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大把,若是消息属实,必将打破目前的局面,我军危已。 是夜,西疆大军夜鹰营营帐前,一群糙汉子围着篝火在侃大山。 “小三水啊,想不到你小子个头小小的,打起仗来也挺有一套的嘛。”一个高壮的黑脸大汉拍了拍王三水的肩膀。 “去去去,谁说我长得小了,我们那边人都这个个头,而且谁要像你这个大高个净长个子不长脑袋的。”王三水有些恼羞成怒,他来自南边,他这身高若是放在家乡那边确实不算矮。 黑脸大汉胡大海被王三水这么一骂也不生气,只笑呵呵地说:“哟,你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的,你叫声哥哥,下次上战场哥护着你啊。” “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王三水顶了回去。 “行啦,你这个胖大海,净欺负小孩子,也真够能耐的。”胡大海身边的陈清文笑骂。 王三水:“...” 好你个陈清文,别以为你长得一脸忠厚老实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着乐。 “石头啊,你听说这次木哈国准备增设兵力的事了吗,你说我们这次会被打败吗?”王三水声音有些低沉地问。这半年来的战争已经让他们见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若是直接硬抗的话,怕是很难打退敌方。”木哈国骑兵的强悍是有目共睹的,颜石也在战场上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深知若是己方战法不作出改变的话,怕是十有八九会兵败。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认输吗?”于炎有些愤然地问,以木哈国人的残忍心性,若是兵败,怕是整个益州城民众都要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去他娘的木哈国,老子在从十八岁来到这里,在这里呆了十年,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明天就打他个稀巴烂,让他们滚回去养马。”胡大海气势高昂地放着狠话,然而在场的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大傻逼。 陈清文有些低落地说:“本来还想着捞个小军官当当,以后回去了也能光宗耀祖,哪里想得到是一场恶战,怕是这次连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我那苦命的老娘,家中只剩一个老实巴交的大哥,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泼辣的嫂子欺负。”也许想到了老娘以后孤苦无依的画面,胡大海这糙汉子也难得地有些郁闷。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被动地挨打吗,我们军队人数并不比对方少,又占据地形优势,为什么还是会挨打呢?”王三水有些疑惑地问道。 “因为对反势在必得呀!若我没猜错的话,对方之所以那么迫切地攻打天启是因为粮食不足,而我们益州城虽说不产粮,但却储了大量的粮食。”颜石有些无奈地说,突然他眼前一亮,“对了,粮食...” 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言靳目光炯炯地看向颜石,“你是否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听到言靳这话,众人的眼神刷地一下集中在颜石身上,颜石只得接着往下说:“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之重自古有之。对方那么大一支骑兵,后方的粮草队伍想必十分庞大,若是此时我们能毁去对方的粮草,是否能扼住对方的命脉,让其不战而退。” 众人凝眉思索这种方法实施的可能性,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背后那两个长长的黑影。 颜石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不知道可不可行。”听到这里,黑影倏地变化了一下,似乎是黑影的主人挺直了脊背。 “老大,快别卖关子了,说出来我们大家商议一下。”于炎催促着颜石,其他人也用火热的眼光看着他。 颜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觉得可以派一队精锐的士兵伪装成给他们送粮食的,混进他们的粮草队伍里,然后再趁机烧毁他们的粮草。只是具体怎么安排这次行动,我也还没想到比较好的方法。”颜石能想到这些也是多亏了以前历史学得好,又爱看军事相关的知识,但是也仅能做到这一步了。一个从未真正实践过的人理论知识再好也只是个半吊子,你真要他来谋划一场战争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颜石虽然不得其法,在场的言靳却是个长期浸淫在兵法世界里的,再加之他特殊的成长经历,几乎是在颜石说完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瞬间转过了好几种实施的方案。而此时,他们身后的黑影已经悄悄地离去了。 “妙,这真是太妙了!”寇德回到了营帐里,拍案叫绝,身边的肖沛山也一脸激动,原来刚刚在颜石身后偷听的就是第二军团的两个都尉。 “看到这夜鹰营真是卧虎藏龙啊,小小一个士兵竟有此想法,若是能好好栽培,日后定能成大事。”肖沛山面带赞赏,“那么现在我们来等等看,那小子什么时候会过来。” 就如肖沛山所料,言靳此时正拉着颜石往营帐里走来,一边走一边不忘叮嘱,“你一会只要说出你的想法即可,其它的莫要多言,若是都尉问起你如何安排,你只说不知,剩下的由我来说。”在言靳的心里,颜石就是个善良过头的,对待别人总是不藏私,所以他总得时时看顾着他,以免他被别人卖了。 颜石听着言靳在前面啰啰嗦嗦一大堆,心头一暖,其实他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呢。言靳不过想让他去领了这个功劳,但是又担心肖都尉会安排他潜入敌营罢了。 若说颜石真是什么大善人,也不尽然,他看似对着谁都能聊得来,也不计较得失,实际上只不过是对谁都不在意而已。到如今,这军营里真正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一个于炎和一个言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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