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段逸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刚才阿兄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你放心, 阿兄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有阿兄在, 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扛。”
段缱听得一愣:“天大的事?什么天大的事?”不会又是和她的亲事有关吧?
段逸张了张口,又闭上,像是要说些什么, 却又强行忍住,只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过你放心,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阿兄既然向你保证了,就绝不会食言, 你就等着阿兄的好消息吧。”
段缱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不解笑道:“什么好消息, 什么天大的事?阿兄,这些话都从何说起?”
段逸着紧道:“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很麻烦, 就暂时先不跟你解释了。总之,你放心等着就是, 阿兄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说这话时一派信誓旦旦的神情, 显然是想让段缱放心, 可他越是这样, 段缱就越是放不下心,他这阿兄每次摆出这幅神情,十次里有八次是要闯祸坏事的前兆,偏偏他还不自知,让段缱很是头痛。
“阿兄——”
段逸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这里有要紧事和娘商量,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顺着台阶快步而下。
他走得太急,段缱一时反应不及,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殿前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立在原地,心中一阵不解,她这阿兄是怎么了,不过半天没见,怎么就变得这样精神焕发了?他是真的想通了什么?
段缱觉得不可置信。
段逸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就像赵静说的那样,直肠子,一根筋,复杂点的事想上个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想明白,她今日在马车里和他说那样一番话本是临时起意,也没指望他能想明白多少,怎么他却一幅豁然开朗的模样,是真的想通了,还是……
糟糕!
正思忖间,段缱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段逸说要去找娘,可爹正和娘在一块呢,他可不能在这时去打扰他们!
这可了不得!她着急起来,连忙拾级而下,加紧脚步往临华殿的方向走去。
宫宴已经散场,但未央前殿依旧停留着不少大臣,三三两两地寒暄交谈,可一转过弯,到了后殿,周围就顿时冷清了下来,夜幕似在一瞬间降临,笼罩住了整个宫殿。
今晚的除夕宫宴,采蘩采薇都留在碧玉阁,没有跟随前来,段缱又走得急,来不及叫个宫女掌灯,前殿灯火通明,尚不觉得有何不妥,一旦行至这里,就登时觉得漆黑一片,行路艰难了。
她紧赶慢赶地走了几步,终于渐渐缓了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前殿叫个宫女,就听得几重假山后面响起一声女子低叱,听声音像是赵娴的,心中一惊,下意识停了脚步。
赵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压抑着怒火,又有着几分不耐:“江永方,本宫敬你是忠烈之后,才对你百般容忍,你别再不识好歹!”
江永方?信阳侯?赵娴怎么和他扯到一块了?
段缱心下惊疑,也不再想着赶去阻止段逸了,放轻脚步,把自己往假山后藏了藏,仔细听起那两人的对话来。
在赵娴扔下那一句怒斥之后,一个男子声音就殷殷响了起来,在段缱听来有点陌生,这不奇怪,她只听闻过信阳侯的一些事迹,真人却是从未面对而谈过:“殿下,臣对殿下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而今晋南王世子已有婚约,殿下又何必——”
“你住口!”若说赵娴先前还只是压抑低斥的话,现在就是完全的出离愤怒了,仔细分辨,还能听出她声音里带着的微微颤意。“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本宫说话?你的一片真心,本宫还不稀罕!滚开,好狗不挡道!”
“只要公主能正眼看臣一眼,臣愿意做公主的一条狗。”
周围忽然沉寂下来。
夜风刮过,带起一片呜呜呼啸,林叶沙沙作响,段缱放缓了呼吸,一手攀着假山石壁,凝神听着。
良久,赵娴再度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变柔了许多:“江永方,你当真为了本宫,什么也愿意做?”
江永方沉声道:“臣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好,本宫这里正有一桩事情需要人手,若侯爷帮本宫办成了此事,本宫……就会考虑与侯爷的亲事。”
江永方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还请公主吩咐!”
赵娴轻笑一声:“不急,还请侯爷附耳过来……”
接下来的话,段缱就听不清了,她有点着急,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想更靠近二人一些,却不想在下一刻被人捂住了嘴,身子也被来人整个抱住,一颗心登时悬到了嗓子眼,突突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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