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费恩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安德森就像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他打了个寒颤,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费恩。
这时,才听见费恩对他说道:“依照警方现有的证据,你觉得大卫·梅森有罪吗?”
尽管说警方和检方一直没有出示他们掌握的证据,但他们一直在说“破获了合众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儿童色情集团”,就好像他们手里掌握着足以定罪的证据一样。
但是消息灵通的安德森知道,警方和检方手中根本就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他依然倔强的回答。
“也许大卫·梅森是在其他地方犯罪,只是警方还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费恩笑起来,嘲讽的看着安德森说道:“也许?也许?”
“也许……怎么了,我相信孩子不会撒谎!”安德鲁反驳道。
费恩嘲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安德森代表着绝大多数民众的意见,只是在法律的世界里,民意是最大的敌人。
“安德森,你知道的,单单靠‘也许’是不可以定一个人有罪,如果我们这样,和教皇的异端裁判团有什么区别?!”
“‘我相信孩子不会撒谎’?这是检察官格雷·克拉夫追求连任的新竞选口号吗?安德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孩子,如果有的话,你告诉,你的孩子真的从来都没有撒过慌吗!”
安德森刚刚想反驳,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没错,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儿子和女儿为了糖果对他撒过谎,这又让他没办法说没有,只能小声的说道。
“那是小事……大事上……”
“孩子分不清大事还是小事!”费恩挥着手打断了安德森的话,愤慨的说道。
“安德森,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为什么还会相信什么邪教仪式这种无稽之谈的东西?并且你很清楚,对大卫·梅森的指控根本就是警方和检方为了聚拢民意而弄出来的闹剧!”
“今天我们可以用莫须有的说词和漏洞百出的证据指控一个人有罪,明天我们就可以用一个莫须有的说词和漏洞百出的证据宣判一个人死刑!”
“我们用法律来约束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他不至于过节,这个约束的力量不光是针对于个人,还约束着一个国家的权力以及像傻瓜一样只会跟着点头的民众!”
“你看看那些报纸,那些被‘恶魔仪式’吓坏了的傻瓜蛋们!如果说真的有‘恶魔仪式’,那么他们的恐惧就是这个仪式的最好祭品!”
“而他们的所作所为,正是把无辜的人放上祭坛,像他们心中的恶魔献祭!”
“他们的行为和中世纪教廷的‘魔女狩猎’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举着火把,将无辜的人推上火刑台,然后高唱着圣歌听着那些无辜的人的哀嚎,然后认为‘恶魔’被消灭,于是嘻嘻哈哈的回到家中,庆祝他们又苟且的活过了一天。”
“那些民众的想法,不过是在释放自己内心想要惩罚别人的私欲。他们对于被告有罪的期待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于被告可能无罪的主张,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大卫·梅森才会被在警方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被检方坚持起诉。呵,你看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代表着人类最卑劣的劣性。”
安德鲁听的直冒冷汗,费恩用尖锐的毫不留情的言语攻击和讽刺着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内。
这位记者毕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在费恩的话语中很快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大卫·梅森是无辜之人的事实,但是他颤抖的笔尖告诉他,如果他一字不改的发布了费恩的观点和主张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暴。
“汉……汉米尔顿律师,你看需不需要将你的话润色一下再发表?”
费恩扬起嘴角,露出了残酷的微笑:“不用,一字不改!如果说人们还存留有一丁点的理智的话,在我这样说以后,他们就会理智的思考自己的想法和行为;相反,那么这些人就根本没得救了!”
PS:魔女狩猎既女巫审判,从1480年延续到1780年,在欧洲死于魔女狩猎的无辜女性难以计数。
中世纪的女巫审判有着非常黑暗的一面,绝大多数被处死的「女巫」都是无辜的女性。一名教士在审问过几百名女巫之后所得出来的结论,他在西元一六三一年写道「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而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自己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魔鬼来往和晚上参加巫魔会的怀疑。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换言之,无论受审者有任何表现或反应,都会被判定为女巫而遭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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