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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声惊呼,是发自秦皓,只见他颤声问道:“这么说,三师兄这次,是抱着死志?”

朱弦点头,“但是这样毕竟太伤天和,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弘毅,你该不会也!”

朱弦点点头,“我不想让师兄背负太多的责任,我也想分担一点,而且,我也不想看到,师兄为了斩草除根而滥杀无辜。”

说到这里,朱弦长叹道:“这些天,师兄杀的人,太多了……”

“所以你是想?”木辞也忍不住发问。

“是的,师兄这般做法,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心志,我看得出来,他身上的生命力越来越弱,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他歇一会。”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带上你?”木辞却哂笑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步入他的后尘而已,偏你还傻乎乎的相信。”

秦皓也说道:“对啊,我说师兄为什么只带着你,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偏心,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秦师兄,”朱弦出声道:“你忘了,我与三师兄,更早之前,便已经是师兄弟了吗?”

“你是说杨师叔?”

“正是先师。”朱弦缓缓说道:“当时我还小,虽然有着朱家子弟的身份,但毕竟不是嫡系,资质也无出奇之处,因此本无缘得进青阳峰。但是有一天,恰好遇上师父下山处理魔族的事,师父见与我有缘,破格将我收为弟子,并带上青阳峰。”

说到这里,朱弦渐渐陷入回忆之中,“再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家族又将我改做嫡系,因此与小妹相认。再后来,师父便频繁下山处理事务,一直事师兄在带我,但是师兄这人又爱玩,经常后脚便跟着师父偷偷下山,所以我在山上,闲暇之余,只能看看师父的一些书籍。”

“师父是个很喜欢诗书的人,但是师父从不教我们,只是当做自己的一个爱好。师兄的性子爱玩,自然不会去翻看,其实我也是。”

说到这里,朱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其实我起初也不喜欢诗书,只是后来一个人翻着翻着,便喜欢上了。说起来,这点我还要感谢师父,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修行更美妙的事情。”

“只是再后来,”说到这里,朱弦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再后来,便爆发了魔族入侵的事情,师父也因此仙去,师兄他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三师兄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秦皓说道。

木辞却有些好奇,“你们既然不是同一个师父,怎么之前还以师徒相称?”

秦皓解释道:“哦,这是我们青阳峰的制度,本来是不对外人讲的,不过既然是木兄你,我就如实相告了。”

木辞顿时奇怪的看了看边上的林步等人,意思是,他们不也是外人吗?你这张口就来的谎话也太没有水准了吧?

但是秦皓丝毫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只是自顾自解释道:“在青阳峰,实际上并不是弟子只有一个师父,而是多个,而且,实际上修行中人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带徒弟,因此实际上所谓的师徒关系,一般比你们学院里的师生关系,好不到哪去。但是也有嫡系的师徒,比如弘毅这种。”

秦皓继续说道:“我之前是知道弘毅有这么一位师父的,但是没想到,竟然与三师兄是同一个师父。”

木辞虽然还是不是很懂他们所说的师父师叔的关系,但是大致上也明白一些,也就是说,杨启与朱弦有着很亲的关系,与其他普通师兄弟不同,但是想到这里,木辞更是不明白了,问道:“既然如此,那他更不应该故意让你学那种功法啊,那不是害你吗?”

秦皓也点头道:“我是知道的,三师兄平日里对你是最好的,没道理故意害你啊!”

朱弦摇头道:“你说的既对又不对,三师兄确实很关照我,但是这件事上,师兄却没有做错。”

“那至少也让大家一起吧?哪有像他这样愣头青一样送死的?”木辞撇了撇嘴,“他真以为,魔族的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却不料朱弦点头道:“木兄说的没错,师兄的确是将此事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朱弦看了看正在台上与秦锐交谈的杨启,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师兄跟我说,这是一种责任,既是他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

“我也认为如此。”只听朱弦掷地有声的说道。那神情,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朱弦继续说道:“当年之所以会有魔族的事,是因为师父太过相信魔族,以至于引狼入室,事发之后,又不愿意赶尽杀绝,因此一直怀柔。只是师父太过宽容,反而助长了魔族的气焰,师父前脚刚走,魔族的事便又爆发了。”

“只是这一次,师父却被人暗算了,还未来得及向青阳峰传递消息,便已然仙去。”说到这里,朱弦已泣不成声,轻轻抹了一把眼泪,又继续说道:“所以这之后,师兄对魔族的态度急转,由原本与师父相同的怀柔态度,变为如今的赶尽杀绝。”

“我理解他,但是不认同他的做法。”朱弦说道:“所以最后心软了,一念之下让那魔物找到了破绽,逃遁出去,还又带走了数十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朱弦露出痛苦的神色,“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杀戮?我不想杀他们啊,但是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的人。”

秦皓上前拍了拍朱弦的肩膀,安慰道:“弘毅,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像狼与羊,如果不彻底杀了狼,那么羊的处境一直堪忧,你不能用怀柔的态度去改变狼的习性,因为如果改变了,狼就会死,这就是立场。”

“我明白,但是……”朱弦显然是陷入了纠结。

木辞却突然说道:“你其实早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如果忘得了师仇,你就不会去修习那门功法了。”

“其实还有一点,”朱弦抬起头来,神情恍惚道:“其实当年魔族之所以会来青阳,实际上与师父不无关系,这也是师兄为什么拼上性命也要剿灭魔族的原因,不仅仅是报仇,更多的,是想消除师父当初的错误。”

朱弦说到这里,有些苦涩的继续说道:“其实作为师父的弟子,我什么事都没为师父做过,更不配谈师父的过失,但是我不希望师兄平白背负上滥杀的名声,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好一个情有可原!”

只听一声冷哼,秦锐走了过来,黑着脸。

“前辈!”

秦皓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拱手行礼,林步也紧随其后。

“你倒是说说,他手下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也能情有可原吗?”秦锐看着朱弦,一字一句的说道。

朱弦惨然一笑,“前辈,我师兄自知罪孽深重,已经立誓,此事了结之后,不再回青阳峰了。”

“他倒是想回!”秦锐冷哼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活不过三天了。”

朱弦默然,显然是情知此事。

秦皓忍住心中的震惊,小声问道:“前辈见多识广,不知道前辈可有法子救我师兄?”

秦锐却是奇怪的看向他,“救他?我为什么要救这么一个杀人成性的人?”

“这么说,前辈是有办法的?”朱弦顿时大喜过望。

秦锐点点头,“我的确可以救他,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

“前辈这话怎么说?难道我师弟也有事?”秦皓忍不住道。

“你这位师弟,虽然也练了这种破魔功法,但却全然看不出一丝煞气,实在让人意外。”

木辞点头道:“朱兄是性情纯善之人,不会做此等杀戮之事。”

“哦?”秦锐意外的看了木辞一眼,“你们认识?”

“之前在山下认识的。”

“呵呵!你所谓的纯善,换句话说,是傻的天真!”秦锐哂笑一声,“魔族的确该死,但是滥杀无辜的人,比魔族更可恶!所以,那位必死!即使侥幸活过了三天,我也会出手了结此人。”

“不过,至于你,”秦锐又道:“你知道这种破魔功法的弊端吗?”

“当然知道,这种功法会影响人的修为,但是我不介意,这是我的责任。”虽然挺秦锐亲口说不会救杨启,甚至还扬言要出手杀人,但是朱弦并没有怨念。除了最初的一丝不满之外,之后便也想明白了,师兄此前的行为,以及对自己的一些交代,显然是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即便侥幸活下来,想来此生也会活在梦魇中吧。

朱弦还记得,师兄虽然是个很贪玩的人,但是自己在山上只杀了一只鸡,都被师兄责备了好久,以至于朱弦后来都不敢在师兄面前吃肉。而且平日里师兄待人接物,也总是和和气气的,这样一个人,更别谈杀人了,而且是屠戮的那种。

恐怕对师兄而言,去了更是一种解脱吧!

见朱弦陷入回忆,秦锐却打断道:“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影响修为,而是影响人心。”

“影响人心?”

“不错,”秦锐点头道:“其实这种破魔功法,是一种以毒攻毒之法,专门用来针对魔族的,但是问题也很大,因此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销毁了,只有少量一部分在天都保存,以备不时之需而已。只是不知道你这师兄,是从来弄来的这种功法?”

朱弦微微一愣,摇头道:“我还以为是师兄自己找来的,因此没放在心上,也没多过问。”

秦锐点点头,“我猜也是,这么重要的事,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以你师兄对你的照顾,想来也不会对你说那么多。”

“前辈何出此言?”

秦锐摆了摆手,“刚才我与你师兄谈过了,他跟我说,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这个师弟了。”

“那?”朱弦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既然心中都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秦锐摇了摇头,然后忍不住又说道:“其实你师兄是被功法误导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还是很真的,只是有时候,作为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是修士,也不行!”

木辞表示很认同,忍不住点点头。

“你这个木家小辈,倒是挺有觉悟的。”秦锐突然笑道。

听他此言,木辞却忍不住问道:“听前辈,哦,听老师所言,老师应该是一个主张仁义之道的人?”

“仁义之道?”秦锐摇了摇头,“我若是遵循仁义之道,就不会见死不救了,更不会,在天都当街杀人了。”

“前辈也杀过人!还是在天都?”秦皓忍不住问道。

只见秦锐一脸缅怀之色,点点头说道:“如果作为一个修士,连同级之间的挑战也会畏惧的话,那就不配称为合格的修士。”说着对秦皓问道:“你知道修真界的规矩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畏死,不滥杀。”

秦皓又补充道:“准确的说,修士的规则,就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但是不允许随意杀人。因为这样会人人自危,为了不让自己处于危险,对于这种滥杀的人,即便他的修为再高,众人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会群起而攻之。”

“在凡人的世界里,一群羊都杀不了一只狼。但是在修真界,三五只羊便足矣,因为修士有热血。”

木辞却不以为然,“我看不是吧,若是有热血,何至于以青阳如此之广,以魔族行事如此之残暴,也不见有人站出来过?反倒是杨启师兄弟两人,以性命相拼?”

“呵呵!”秦皓轻笑两声,“你不用为你朋友说话。你以为,杨启杀的那些人,都是魔族吗?”

“难道不是吗?”木辞一愣,然后询问的看向朱弦,只是朱弦低着头不敢看他。

木辞见他心虚,顿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不由心下一寒,话音都在发颤。

“你是说,山下那些被杀的人里面,有些是普通人?”

秦锐点头道:“以我与杨启的对话里猜测,普通人有十之八九。”

“他该死!”

木辞顿时红了眼睛,怒吼出声:“我早该想到的!这家伙就不是好人!”

作为青阳世家,木辞虽然对附近凡人没什么印象,但是那毕竟是生命啊,毕竟是青阳的生命啊,他怎么能!怎么能下得了手!

说着,木辞一把抓住朱弦衣袖,想要大吼,却发现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些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而且杨启还是为师报仇。

狠狠的放下衣袖,木辞心下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滋味,说仇恨谈不上,说怨恨不至于,明知道对方不对,自己却只能无奈放手,甚至,木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奇的愤怒,要知道,自己对魔族的事,可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啊!

“好了,木家小子,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济于事。”秦锐出声道:“魔族之事,扑朔迷离,也错综复杂,并不是想清理就能清理干净的,魔族最是擅长隐藏,极喜欢混在人族甚至妖族之中,这也是许多人投鼠忌器的原因。”

只听秦锐幽幽一叹,“说起来,这与魔族的起源有一定关系。而且我这次来青阳,处理魔族的一些事情,多少还得依仗你们的帮助。”

“魔族的起源?”木辞一愣,“这还用说吗?书上不是有记载,七千年前横空出世,之后便爆发了第一次妖魔之乱。”

“说的没错,但是又不对,或者说不完整。”

“不完整?”纵然都是一愣,这可是公认的!

秦锐解释道:“你们所知道的魔族的事,实际上是被有意隐瞒的,实际上的真实情况,要复杂得多,但是我现在不能对你们明说。因为这种事,即便是在天都,也是非常隐秘的事。”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们做的,便是暗中打探魔族消息。”

秦皓疑惑道:“青阳的魔族不是都已经被三师兄剿灭了吗?还需要打探什么?”

“你真以为,盘踞在青阳一段时间的魔族,在一个虚丹小辈风风火火的行动之下,就这么被灭了吗?那些修为高一些的魔族,只是不想过早的暴露出来而已,不想理会这个被人推出来当枪使的愣头青而已。”秦锐沉声道:“而且我担心的更重要的事,其实也并不是魔族,而是比魔族更可恶的人。”

只听秦锐继续说道:“我最近略有耳闻,青阳山下有人搞一些小动作?”

“前辈是指什么?”秦皓恭敬的问道。

秦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缓缓说道:“比如说,孤松岭那几处故意露出破绽的痕迹;比如说,归木镇故意被转移的人口;再比如说,是谁给杨启透露的魔族行踪的消息?”

“前辈知道孤松岭的事?”朱弦一愣,然后看向木辞,“之前木兄就跟我说起过此事不正常,后来师兄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却一口认定不是魔族所为,但是我听秦师兄说起,那里隐约有一股魔气,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你所指的木兄,是指这个木家小辈?”秦锐指向木辞问道。

“正是木兄。”朱弦点头道。

木辞却心下无奈,自己那时候根本没想过关于魔族的事好不好?而且自己一直就表明,即便是魔族的事,自己也不会以身犯险。

“其实这种魔气,是被人伪造的。”

秦锐突然平静的说道,如石破天惊。

魔气也可以伪造,那就意味着……

木辞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只是心下冰凉。

“木家小子,看来你已经想到后果了。”

秦锐对木辞微微颔首,显然对他的表情很是满意。

木辞却在想着魔族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秦锐变现出来的,对他的青睐。听秦锐说完,木辞却摇了摇头,意兴阑珊道:“难怪当年仁帝主张先平定魔族之乱。”

“哦?你还知道仁帝的事?”秦锐略显惊异,然后恍然,“我听说离此地西南方向不远,就是仁帝山,你知道一些事倒也不奇怪。”

“只是,”秦锐看了看其他几人,缓缓说道:“仁帝在如今的名声,似乎远不如当年了。”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木辞突然说道。

朱弦愣愣的看着木辞,显然是没想到木辞会说出这样的话。

“朱兄何必这么看我?”说起关于仁帝的事,木辞显得整个人的气势都与之前不同了,此时对朱弦轻笑道:“朱兄既然也是青阳世家,想必不会对仁帝感到陌生,而且以朱兄的性情,在我看来,倒是与仁帝有几分相似之处。”

“相似之处吗?”朱弦低声自语,然后又重重的摇了摇头,“木兄高看我了,仁帝是可以行霹雳手段的人,而我,却做不到。这是仁义与懦弱的区别。”

“弘毅?”

感觉到朱弦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秦皓低低的唤了一声。

“师兄,我没事。”朱弦笑笑,然后说道:“只是听木兄提起仁帝的事,一时心里有些感慨。先师当年就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不以道义为目的的仁,都是假仁假义。”

“尊师说的没错。”秦锐点点头道:“所以接下来,在对魔族的一些事情上,还请诸位,不要有妇人之仁。”

木辞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便道:“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让我们继续查探魔族的事?”

秦锐突然笑了,上前拍了拍木辞的肩膀道:“正是。不过你说的不准确,你是你们,而是你。”

“我拒绝!”

虽然不知道秦锐究竟是何用意,但是木辞明显感觉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或者说暂时没有恶意,所以木辞的胆量忽然之间就上来了。

“呵呵!木家小子,你要知道,这次你给魔族带路的行为,可是大过!我没有惩罚你,并不代表着你没有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木辞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尤其是,这家伙跟自己说话时候的语气,与之前在讲台上的语气完全是两个人,但是却感觉怪怪的,总有一种会被此人坑惨的感觉。

“我反对!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权利,我只是被逼的,因此不必承担责任。而且,我还只是个孩子,不应该背负带路党的罪名。”

秦锐摇摇头,悠悠叹道:“对不起,反对无效,因为在我这里,实力才是规定,我就是规定。如果你继续坚持的话,”只见秦锐指了指讲台上依然在罚站的风川,对木辞笑道:“喏!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

听着这番赤裸裸的威胁,木辞反而心底踏实些了,这倒不是某种特殊体质在犯贱,而是木辞不喜欢那种事出反常的情况,之前秦锐莫名其妙的对木辞那么亲切,实在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就好多了嘛。

只是,虽然如此,看着台上半死不活的那人,木辞虽然不认识,却也大概能推断出,大概此人与自己一样,挑衅过秦锐吧……

想到这里,木辞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反对无效,而且很显然自己又打不过对方,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顺从了,就如之前被魔物挟持一样。

“所以说,你是默认了?”

秦锐静静地看着木辞,并不在意他脸上愠怒的神色,只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什么。

被一个男人这么看着,木辞只感觉浑身起来鸡皮疙瘩,顿时挑起话题道:“所以说,你为什么找上我了呢?难道朱兄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或者再退一步,杨启,也不是不可以。”

秦锐微微摇头道:“第一,杨启必死!不必再提起他。第二,朱弦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下山除魔,而是先稳定自己的心境,若是做不到这点,那么很可能,他就是下一个杨启!”

“所以说,除魔卫道之事,非你莫属。”

秦锐认真地说道。

“那不是还有他其他师兄吗?”木辞撇嘴道。

“但是,他们是青阳峰的弟子,不是我学院的人。”秦锐淡淡的说道,然后看向秦皓几人,“此次之所以留下你们,并不是希望让你们帮什么忙,而是让你们带个话。”

“是!前辈请讲。”秦皓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们听好了,青阳学院与青阳峰,虽然同属青阳,同气连枝,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人过来闹事!从今天风川的事,以及你们那师兄的态度,可想而知,此前的青阳峰弟子,是何等飞扬跋扈!但是现在我既然来了学院,你们回去互相转告,再有这般过来闹事的,我不会再看谁的面子,绝不会再手下留情!挺清楚了没?”

“是!”

“还有,”秦锐语气渐缓,“此次我来青阳,事先与天都方面有过沟通交流,青阳并不是魔族重点入侵的点,只是恰巧,或者说偶然跟此地有些关系,但不是特别重要,因此我不希望再有人像杨启这般打草惊蛇。换句话说,你们就当,这次的魔族事件,已经被杨启以性命的代价完结了。”

“这个……”秦皓显然不敢完全应下来,因为这涉及到青阳峰的决策,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看出秦皓的为难,秦锐也没有勉强他,又解释道:“你只需要这么说,就够了,你们那些人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再不行,随时可以过来找我,或者直接去天都问个明白。”

见秦锐说的这么明白,秦皓也不好再多言,只是又补充道:“话我肯定会带到,但是诸位长老如何决定,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干预的了。”

“行,你带到就好。”秦锐点头道:“那么,现在没有其他的事了,你们请回吧。”

朱弦忍不住问道:“那我师兄?”

秦锐不耐烦的一挥手,“他就留在这了,反正回去也是个死,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吧!”说着看向秦皓,大声道:“还不带你师弟回去,莫非等着我请吃饭?”

见逐客令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秦皓对朱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然后与林步等人向山下走去。

木辞也紧跟其后,正要出山门,却被人叫住了。

“木家小子,你就别走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木辞本想不理他,继续下山,结果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像是有人在身后拉住他。

只见秦锐走上前去,一拍木辞肩膀,将他按在地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目光注视着秦皓等人下山的方向,神情不善。

“大哥,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吧?”木辞见他不理会自己,只是自顾自的看风景,却又不让自己离开,有些不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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