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龙哥一声:“她还没给钱呢!”
突然!
“哈哈哈……”
小钢炮突然放声大笑,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躺椅上左右打滚,断断续续的:“哈哈哈……天哪……我的寇哥……阿姨给你出个主意,白天……”
老瞎子又在教育龙哥了:“不就是一杯茶水嘛!人家姑娘没有蹭饭,人家媒人没有收取跑腿钱,还要怎样?龙哥啊!你学做人,要知道好歹,只有明白了这些……”
好复杂的样子。
寇小楼揉捏着太阳穴,心中,忽然起了厌烦之心。
寇小楼拎起那袋瓜子,准备……能去哪里消遣呢?还不是老规矩,步行街上看美女!
临走之前,刺激小钢炮几句吧:“小钢炮,我告诉你一个绝密消息。你寇哥我,很快将成为你的顶头上司。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小钢炮脑瓜飞快:“顶头上司?什么意思?难道?不对啊!你既没接受过系统教育,又没有任何实践经验!喂!寇哥,别走啊!你叫我过来,肯定有事跟我说啊!”
寇小楼懒得鸟他,把瓜子丢给龙哥,走人!
小钢炮脑筋飞快,张口就是大叫:“屠姐!”
寇小楼回头一看,鬼影都没有,呸了一口。
小钢炮眼珠急转,捡起桌上的零食袋子一扔……
“小钢炮!”
屠苏苏愤怒的声音传来!
寇小楼立马转身,绕着路,终于发现了藏在并排三张躺椅之中的屠苏苏:只见素色长裙依然,只是布料略为轻薄一些,全身上下,唯有一截脚踝、一双素手、一段脖颈和一张脸蛋裸露,阳光下的皮肤白皙细腻,光泽莹润;长发如同古代仕女般挽在脑后,颜色乌黑润泽,与皮肤之白相映成趣……与刚才那位燕子相比,判若云泥,让人凭空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寇小楼遮掩道:“屠医生,您既然出来喝坝坝茶,干嘛要背着太阳坐呢?难道,有什么科学依据?”
“防止紫外线把我晒黑了!行不?”屠苏苏把零食袋子一扔,忽然变脸,忍笑、忍笑:“来,阿姨给你出个主意。”
“噗……”
小钢炮再度狂笑起来!
寇小楼歪着个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偷偷的欣赏着屠苏苏美人如玉、笑颜如花的样子,怕被发现了、怕将惊扰了、又怕错过了,想走、走到半途又舍不得,又跑回去把那袋瓜子给拎了过来,故意献宝逗趣:
“此物,乃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中、那唯一的一颗瓜子树所结之果实,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又要三十年方才成熟至可以采摘、还要童男子亲手炒制三十年方才能供凡人食用消化……此乃小仙特意炒制,只为答谢仙子救命之恩!只愿他日,若是小仙再度落难,可得仙子驾云来救……”
屠苏苏笑了,越笑越美、越笑越美,眉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嘴角笑出了雪白的牙齿,屠苏苏笑出了声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银铃般的悦耳回荡在午后阳光斑驳的树荫之下——寇小楼也笑着,看到——她的眼角,笑出了细密的鱼尾纹——犹如月前深霄,自己倒映在镜子中的青黑胡茬……
英雄落魄。
美人迟暮。
岁月啊……
际遇啊……
寇小楼感受到了那久违的、令人难以自持的心动……
寇小楼又突然回忆起了一句网络名言:媒人给你介绍的是什么样的对象,你在媒人眼里,就是什么样的人。
我竟然……已沦落至此!
寇小楼满面灿烂的笑着,心中,已起了逃离之心。
之前的厌烦之心。
此时的逃离之心。
一贯以来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心。
所以,寇小楼——别祸害自己,别祸害别人。
当夜,寇小楼独处卧室,翻出纸笔,在素描纸上细细的描绘起来:一张仰卧的慵懒等候、一张坐姿的笑颜如花、一张俯首的体贴细致、一张驱车的不动声色、一张独坐的幽闭暗影、一袭探足车门的长裙……为了终止这种停不下来的冲动、为了避免在自我暗示中陷得更深,他又画了一张苏安妮倨傲高坐、裤装翘腿、一言九鼎演讲着的素描,顿时药到病除,寇小楼再也没有了继续作画的冲动,开始连夜连夜收拾起行李……
【第一卷(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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