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诛心哪。
他后退几步,手指着欧阳志:“你你”
“想要修书给自己的知府儿子,亦或者,想要暗中运作,请人弹劾本官?”欧阳志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却随即,轻描淡写的道:“悉听尊便。”
“”
欧阳志却已站起,目中凛然:“从这一刻起,本县所有的人口,都需从新清查,所有的土地,都需重新丈量,三年内,所有的积案,会同旧案,统统重新过审,所有佐官,差役,敢有与人勾结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敷衍其事者!统统杖毙,来啊,那两个司吏如何了?”
战战兢兢的差役,将两个司吏拖了进来,二人已是皮开肉绽,显已气绝。
许多士绅,要吓的昏厥过去。
没见过这么狠的啊。
坐在一旁的县丞、主簿、教谕等佐官,个个两腿颤颤,牙关咯咯作响。
所有差役,俱都低垂着头,只看着自己的靴尖,不敢呼吸。
他们不敢去看尸首,却有不少人偷偷看欧阳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正因为这沉默,他们才见识到了新县尊的城府之深,可谓是深不可测。
欧阳志这才亲自上前,踹了曾司吏一脚,他脚劲居然极大,毕竟是练习过弓马的人,顿时,曽司吏的肋骨传来咯咯的碎裂声,可曽司吏还是没有反应。
欧阳志才道:“这等贼子,祸国殃民,国之贼也,今日没有动用酷刑,已是格外开恩!”
说着,背着手:“退堂!”
“且慢着”有士绅小心翼翼,堆笑道:“使君真是青天啊,学生人等,得青天大老爷来此,是县中上下百姓的福气,为了襄助使君治理定兴,学生决定了,愿意捐纳五十两银子,重修县学,也算是为咱们县,略尽绵薄之力,使君,您看如何?”
欧阳志没做声。
却令这士绅顿时压力甚大起来。
他还勉强挂着笑。
此时,欧阳志却道:“修县学,何须假手于诸公?县里自会去修!”
说着,惊堂木一拍,退堂。
这一下子,士绅们顿时惊诧起来。
这新县尊,油盐不进哪。
一下子,就打死了两个司吏,连沈老先生都是当面痛斥,那沈老先生,羞怒交加,可真正令人意外的是,连修县衙的银子,都不要了?要知道,以往,县令为了修县学,或是修桥铺路,那可都是求爷爷告奶奶一般啊。
他不要,只说明一件事,此子,要的更多。
士绅们一个个面色阴晴不定,心里,却又不免生出了恐惧。
他们临走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和两具尸首,更是打了个寒颤。
那小旗官林丰却是忙将方才的一幕,牢牢记在心里,天可怜见,终于有消息了,今日之事,必须原原本本禀报才是。
众人熙熙攘攘的出了县衙。
谁料刚出来,一个帮闲模样的人,便笑嘻嘻的来:“哪位是沈老先生哪,沈老先生,小人奉我家公公之命前来,公公可是久仰沈老先生大名哪,前几日就说好了,要登门造访,亲自拜见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沈老先生脸都绿了。
他拼命咳嗽,看着这笑吟吟的帮闲,他一面跺脚,一面想骂,可终究,还是忍住,深吸一口气:“噢,到时,还请公公大驾光临,舍下免不得要蓬荜生辉。”
“好说,好说,公公一向得知沈老先生是识大体之人,今日一见,小人佩服。”
沈老先生面若猪肝。
弘治皇帝越发的焦虑了。
官绅一体纳粮即为国策,那么当下的重中之重,便是定兴县,现在派去定兴县的,乃是得力干将,可至今为止,欧阳志还没有消息。
萧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
“怎么到现在,还没赴任,上一次听方继藩说,这是他安排好了的,可朕细细思来却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不会是当真中途出事了吧,若如此”
他重重叹了口气。
萧敬忍不住在一旁,也叹息起来:“陛下,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治皇帝看向萧敬:“你说。”
萧敬很小心,似乎心里打着腹稿:“奴婢以为,想要开定兴县的先河,就非要坚毅果决之人不可,而这欧阳侍学,却并非是好人选,他人太迟钝了,性子又太温和,实在不是好的人选。”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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