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符安康连忙阻止。
他确实如对方所说,子嗣不旺,三代单传,好不容易中年得子,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虽然不清楚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绑了儿子,但对方这么有恃无恐,只怕事情不会有假,这个险不能冒,相比之下,失职的罪责又算得了什么?
他理了理混乱的思路,斟酌着说:“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要不伤我儿性命,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是个副将,手下还有坐营官、游击、把总,个个都是有来头的勋贵子弟,未必全听我的,要是有什么差池,不能怨我。”
张富贵咧嘴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手下那些有实权的将领,要么收了俺的银子,要么妻儿在俺手中,个个都听话的很,只要你这个主将答应按时辰换防,三天之后,贵公子完好无损送回府上。”
符安康听得头皮发麻,对方这是要下一盘很大的棋,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其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可是他就算看出了一些端倪,又有选择的余地吗?
一盏茶的时间后,符安康站在陈府大门外,任凭寒风吹拂也感觉不到冷,耳边一直回荡着对方的话。
“符将军,俺要干什么你不必管,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过是按照兵部的命令换防而已,广渠门出了什么意外,与你没有多大关系……”
符安康在寒风中站立了许久,最终打定了主意,反正有兵部尚书和左都御史这些大佬挡在前面,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管他什么阴谋不阴谋,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一咬牙一跺脚,消失在黑夜中。
与此同时,乾清宫也是灯火通明,崇祯正和杨嗣昌等人商议对策。
“……鞑子要借道入关,还要与朕联手对付陈雨,虽然正合朕意,但与鞑虏沆瀣一气,朕又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崇祯忧心忡忡地问。清军在北直隶烧杀劫掠的罪行仿佛就在昨日,现在要和双手沾满大明军民鲜血的刽子手同流合污,他很担心被自己的臣民唾弃。
“陛下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安定门外的乱兵已成心腹之患,不可不除。”杨嗣昌的脸色在烛光下阴晴不定,“臣以为,咱们可以来个只做不说,不必正面回应伪汗皇太极,以免授人口实,但可以暗自下令给各路勤王兵马,避开鞑子大军,放他们到京城下与陈雨狗咬狗,坐山观虎斗,等时机成熟再给文登营致命一击。”
崇祯觉得这样有掩耳盗铃之嫌,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爱卿掌管兵部事务,尽管放手去做便是,朕太累了,不能事必躬亲,平乱的重任便托付于卿。”
杨嗣昌一听,这分明是皇帝推脱责任的手段,事要做,却不想背负骂名,万一有什么纰漏,勾结鞑虏的污点就得由自己承担。
但即使明白皇帝的心思,他也没有办法,当下忍气吞声地回答:“请陛下放心,一切交给臣便是。”
崇祯苍白而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爱卿是朕的股肱之臣,能否顺利平乱、中兴大明,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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