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遍地都是,没有银子不好办事,本官写张条子,你找到商行顾总管,让他拨给你一笔银子作为活动经费。记住,不要怕花钱,但是一定要办好差使。”
“遵命!”
陈雨转向王为民:“内卫局这边,外松内紧,要加大管控和盘查的力度。鞑子既然能潜入山东,也必然会来威海卫,类似于夫人被掳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发生第二次,否则唯你是问!”
王为民擦了一下脑门的汗珠,连忙说:“属下遵命!”
打发走两人,陈雨又命人请来留宿府中的陈应元,开门见山地说:“老泰山,曹吉安这个阉人虽然奈何不了我,但是他的根基和人脉都在京城,昨天的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陈应元点头道:“没错,虽然昨晚不得不放走他,但是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另外,贤婿可能不知道,曹吉安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是曹化淳的人,不能不防。”
“这个家伙居然是曹化淳的人?”陈雨有些愕然,立刻回想起乾清宫外碰见曹化淳的那一幕,“难怪上次入京面圣,皇帝会提出由曹吉安分管山东军务的说法,原来是曹化淳在作祟。”
他想了想,斟词酌句地说:“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节制山东境内全部兵马,等于掌握了全省兵权,如果我们两人能和山东巡抚朱大典同气连枝、共同进退,那么整个山东就如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以不变应万变,即使曹吉安通过主子曹化淳打什么主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陈应元想了想:“山东、登莱巡抚加上你这个文登营指挥使?好主意,政军大权都在我们三人手中,除了圣旨,没人能撼动,即便是曹化淳亲至也无从下手。”
陈雨傲然说:“全山东的卫所包括山东都指挥使司都在我的管辖之下,其余营兵也由我节制您和朱大典一西一东,山东六府的文武官员都逃不出你们两人的五指山。在这样的局势下,区区一个镇守太监,不过是土鸡瓦狗尔,东厂提督也鞭长莫及。只是朱大典是否愿意和我们联手,只怕要老泰山出马才行。”
“昨晚他的幕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看来朱延之也和曹吉安有不少过节,加上老夫和他的同门情谊,相信他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陈雨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曹吉安成了促成他联盟两大巡抚的契机,倒是意外的收获。虽然陈应元的老丈人身份天然就是文登营的铁杆盟友,可是朱大典就不同了,要是没有曹吉安这个共同的敌人,未必会加入这个小团体。这样一来,京城和山东官场,自己都有了可靠的盟友,加上威海卫和朝鲜那边的布局,自己的政治、军事版图,正在慢慢的萌芽并成型,逐鹿天下的那一天,并不遥远了。
发生在山东的这个小插曲在历史的长河中连朵浪花都算不上,时间的巨轮慢慢前行,几个月后,很快就到了崇祯八年1635秋天,沉寂了一段日子的满清又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青口山白羊峪长城注1,一段长城的城墙上冒着浓烟,垛口上横七竖八挂满了尸体,城门洞开,密密麻麻的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士兵穿过门洞,从关外进入关内。山脚下,白底金边的金龙旗下,年轻的多尔衮骑在马上,看着身后满目疮痍的长城,淡淡地对身边的阿巴泰说:“七哥,明军还是和以往一样,不堪一击,长城形同虚设,又如何抵挡我大金的勇士。”
阿巴泰闷声回答:“一年以前,我也和睿亲王一般看法,但是明国境内的兵马不止边关这些草包,还是有硬骨头的。”
注1:青口山白羊峪长城位于今河北迁安市大崔庄镇,始建于明初,明晚期隆庆、万历年间包砖、加厚、修缮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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