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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吴水明他们正收拾遗像和灵牌,幽暗中突然浮现一张披头散发的狰狞鬼脸,这脸不见身躯,飘在半空,当场吓他们一跳。

没等他们反应,那鬼脸摇动头发,千万青丝拂过来,却是一个个耳光,噼里啪啦,刮扇得他们脸颊麻痛。两人只得捂脸躲闪,惊慌逃出。

“那么,她还在里头了!”莲真浑身颤动,咬牙切齿,桃木剑刹那间似乎闪出了金属的寒光。他一步一步小心迈进厨房门。

吴水明和程自远一边念叨小心,一边跟着。另一个村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竹扫帚,也跟着。

后厨仍是寂静无人。地上躺着遗像和灵牌,其碎片由壁龛下一直铺散到不起眼的边门。

“看,它在那儿!”吴水明手指边门上方。

一张狰狞的脸果然悬浮其上,还微微摇晃,发出幽亮的光。

莲真大喝一声,举剑劈去。噗,是木头与木头磕碰的闷响。狰狞的脸晃得更厉害。

“不对啊,”吴水明喊,“好像哪个地方不对。”

“是傩面,”程自远说,“一个傩面。”

莲真吁了口气,把那张狰狞的脸取下,果然是傩面,青面獠牙的叫做啸山的傩面。他刚才做法事戴的青蓝色傩面则是吴村傩神中的主神,叫开山,也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

正疑惑,旁边那间厕所忽然水声哗啦,伴有吟哼响。

众人敛息静听,挪近厕所门,正要破门而入,门吱呀洞开,胡姥姥捂着肚子出来,看见大家,也吃了一惊,呻吟起来,幽暗的光线勾出她灰白失神的脸。

“我,我拉稀,不舒服。”胡姥姥解释,脚步迟缓地挪到莲真跟前,看一眼傩面,似乎已经知晓了大家的疑问,一字一顿道:

“我昨晚受折腾,生病,一直卧床,什么也没看见,唉唉,那个女鬼狡诈得很,不容易逮住。”

说着一颠一顿走向卧室门。程自远关切地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回头眨了眨眼,撇嘴道:“不必,这穷乡下身体没那么金贵。”

莲真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囊,递给胡姥姥说:“这是除病香袋,在三清殿上献祭过的,可葆安康。”

胡姥姥捏在手里,曼声说:“我倒不打紧,老皮老肉,邪祟难侵,也侵来无益,关键是那些孤儿,被那女鬼、小鬼纠缠,灵魂渐失,人气消磨,可怜又可惜。”

莲真咬牙说:“我自有办法!”

胡姥姥依旧开一条小门缝,鱼一样侧身溜进去,整个动作快得程自远还没反应过来,那卧室就严严实实合上了。

莲真吩咐吴水明收拾遗像和灵牌,拿去白塔焚化,镇入地宫。祠堂各处贴上驱鬼安灵的符箓,厅堂祖先画像旁边挂上那副面孔青蓝、巨眼钩鼻、模样狰狞的开山傩面,后厨壁龛镇钟馗塑像,灶上悬照妖法镜。

程自远跟着打下手,一番忙碌,心里生出莫名的不适。法事完后,他拉过莲真,说在这里看护孤儿,的确爱心满满,不过这样阴森惊怖的环境,自己颇感难以对付,深恐万一出事,有负道长和乡亲们的厚望。

莲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和陈老师已经很不错,大大好过以前的保育员,对付阴森鬼祟之物,需要大家齐心协力,这方面还望多多支持,我们吴村人感恩戴德,有什么困难一起想办法,熬过这个暑假一定云开雾散。

程自远苦笑不已,说你们这么强留,差不多算非法拘役了。

莲真脸色突变,朝程自远瞪眼,问:“什么?你说什么?”

一股凉气从莲真的身上咝咝冒出,令人陡感寒意,那一刻程自远眼前闪过莲真面对丧子失夫的蔡家人,坚持就地焚尸时的决绝表情,还有那些自动配合,相互默契,形同编了程序一般的村民,还有那呼唤他、挽留他却难见真面的白衣少年,越想越满心惶惑,毛发呼的一下,随之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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