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夕夕,你给我说清……”话未说完骤然中断,一片白雪般耀目的肌肤猝不及防闯入他的视线,盛云奕头脑一空,蓦的睁大眼。 金夕夕回过头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双眸中闪过刹那的慌乱,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柔荑很快反应过来,拿衣服盖住她。 尽管只有短短一瞬,已经足够盛云奕看见不该看的。他上门来兴师问罪,哪知道闯进来会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鼻腔里痒痒的,好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急忙伸手捂住口鼻,惊慌失措地转过身,以免被她发现。 他曾经面对那个不着寸缕的花魁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因而对自己的定力相当自信,谁知今日金夕夕一个裸背就让他如此狼狈失态,实在是太丢人了。 “对不起,我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他面红耳赤,此刻既懊恼自己的鲁莽行为,又禁不住心慌意乱,将来时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金夕夕你、你青天白日竟然在室外……这样成何体统?” 盛云奕紧张得耳朵通红,还欲盖弥彰地反过来斥责她。金夕夕的侍女们气不过,但主人没发话,她们也不敢说什么,一致挡在她面前,对他侧目而视。 看他一副受到惊吓慌了神的样子,金夕夕回过神后啼笑皆非。 盛大公子这是什么反应啊?活像个被人调戏的纯情小处男。现在被占便宜,应该恼羞成怒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我可没请你来观看。”她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忍笑道,“柔荑,天气热了,拿条冷水帕子给盛公子,叫他擦擦鼻血,降降火气。” 她有意说得很大声,盛云奕背脊僵直,几个侍女嘻嘻哈哈笑出声,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柔荑绞干一条浸湿的棉巾递给他,盛云奕匆匆接过,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那条棉巾是之前柔荑用来给她家小姐擦过背的,虽然洗过了,上面仍残留着她常用的香膏的味道,和金夕夕身上的香味一样。他上次靠近她时也闻到过,不由心里一荡,但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绪,不要往更旖旎的方向放飞。 “你们都下去吧,盛公子是正人君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是不是啊盛公子?” 金夕夕待众侍女替自己整理好衣衫和头发,然后屏退她们,柔荑等人不放心地看看盛云奕,不甘不愿地走了。 “盛云奕,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背对着我?” 他已经冷静下来,来时的怒气被这段尴尬冲淡不少,转过身,只是依然心里发虚,不愿直视她。 “请问盛大公子有何贵干啊?”金夕夕站起来将随风飞舞的幔帐拉开,用帐勾挂上,走到光滑的木质露台上席地而坐。 “金夕夕,我记得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了,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竟然背着我找上我家人?”他深吸几口气后,几步来到她身后,肃着一张俊脸,“不要以为贿赂他们就能得逞,就算他们都站在你那边,我也不会娶你。” 盛云奕自小受清正廉明的祖父影响最多,在朝又担任言官,讲话不爱打机锋,喜欢直来直去。即便面对国主太子等人他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更别说是金夕夕。 金夕夕撑着下巴,抬头看看他,不满道:“什么贿赂?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你是在贬低我还是你爹和妹妹啊?” 那些财物是她以盛家儿媳的身份赠送给他们的,又不是为了从他这里换回什么好处。她在衡燕发展自己的事业,也不需要他动用到他的权利来帮忙。 “讲道理,你我的婚约呢,是你爷爷和我老爹订下的,我听说你很孝顺你爷爷,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为了你那奇怪的自尊心,就可以违背他的意愿,啧啧……” 概念被她偷换成孝道,盛云奕给这话噎住,竟然无法反驳。 金夕夕做事一贯有两套标准,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她自己因不想嫁人意图利用和盛云奕的婚约在金老大那蒙混过关,却不顾盛云奕本身的意愿,也是十分自私了。但金夕夕自己却觉得,她已经坦坦荡荡把目的都告诉了他,并承诺对他作出补偿,而不是直接骗婚,已经对他很够意思。 盛云奕往日在朝进谏或者弹劾他人时词锋犀利,经常将人辩驳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到金夕夕他的机敏就完全不管用,被她三言两语撩拨起怒火,失了从容镇定。 “如果你不是金夕夕,或者你是真心想嫁给我,我当然愿意如约娶你。”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单纯些,不要与那些乱七八糟的利益和目的挂钩,更不想让人家认为,他是因为金家的财势才跟她成亲的。 “可惜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娘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金夕夕耸耸肩,他们生长的环境不同,想法和理念自然也大相径庭。为了自己的自由牺牲掉别人的自由,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强迫别人是错的,但她金夕夕就是这种知错不改的人,所以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她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在长宁侯府住下来了,就算只当是客人,他也断然没有赶她出去的道理。况且,现在长宁侯和盛茗雅父女对她可是喜欢得很呢!从人数上她就占尽优势了。 盛云奕见跟她还是说不通,只好忍着一肚子不满回了自己院中。 最让他生气的是从通幽雅舍离开后,他脑子里不断想起的不是怎样让她圆润地滚蛋,而是那一痕雪白雪白的背脊,还有那个瞬间她转头看他时小兔一样惊惶的眼神……无端令人心生爱怜…… 他咬咬舌头,使劲一甩头,给了自己一耳光,自我唾骂道:盛云奕,你个不要脸的,都快夏天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思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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