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闻言,不由得一怔,他是个人精中的人精,怎能不明白朱勉所指?太平日子里,这种暗地组织,难道会闲的没事来刺杀朱勉?纵使这个组织跟某些势力有关系,但毕竟是一个以传道为主要目的的组织,根本没必要招惹官府,甚至是派遣刺客刺杀朱勉。
然而,刺杀皇上的这个事情,人家太平道就是做了。此时此刻,唐浩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民变”。
“下面的那些官吏太不像话了,趁着边关打仗的日子,却是借口战争税的幌子,来压榨老百姓!”朱勉有些生气,只是身子刚一用力,肩头上的疼痛便是传遍了全身,“百姓困苦,自然是没处去了,那太平道也就在一些暗中势力的怂恿之下,前来京城蓟州刺杀朕了!”
“皇上说的极是啊!”对于朱勉的话中意思,唐浩是深有体会的,他毕竟是一步一个脚印,从下面的官府之中升上来的,“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明国就算是再怎么强大,也挡不住下面的那些蛀虫啊!”
常言道,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下层官吏,敢于借口战争税来欺压老百姓了。上面规定了收多少银两,轮到了下面的州府郡城,便是要多上好几倍才肯甘心。这样子一来,那多余的银两,便是进了官吏的口袋。
说的浅一点,那就是找借口,蒙蔽百姓;说的重一点,那就是擅自篡改圣旨,中饱私囊。一个字“贪”!这是吏治上的事情,也是最为紧要的。只可惜朱勉现在没什么实权,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事实上,朱勉每天都能从进奏院院正陈安那里得知很多类似的事情,只是不方便处理罢了。好在,各地的民变闹得不大,也在当地官军派遣之下,被平定了,否则的话民变规模之大,就会拿到朝堂上与兵部讨论了。
“刚刚你们在外面说的事情,张生全已经禀报朕了!”朱勉在张生全的扶持之下,缓缓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并示意唐浩平身,“藩王们来朝的时间,本是定在了朕的大婚之日的。然而这汉王朱珞,却不知为何提前到了?”
一般来说,各地藩王前来蓟州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见什么大臣,也不是去参加什么集会,而是要去朝拜皇帝的。不管这个藩王究竟是什么身份,哪怕他是朱勉祖父辈的,也得照这么做,这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规矩,也是礼仪!
唐浩一听朱勉所说,就明白朱勉也在怀疑着某些事情。然而,怀疑终究是怀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对汉王朱珞多说什么。
“听说汉王的封地是河东省的一些郡城?那里的民变,也是闹得最凶的?”对于汉王朱珞,朱勉这个小皇帝,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与晋王相邻,之前晋王所做,只不过是贪污了户部的赈灾银两,现在倒好这个汉王,直接擅自更改圣旨内容,将战争税的额度提高了五倍不止!”
听到了这里,唐浩的嘴巴就在不断的咋舌起来。一户人家原本只需要交一两银子的,现在被汉王朱珞这么一折腾,就得五两。那这河东省的那些汉王封地,岂不是要多贡献出四倍战争税的银两?问题的关键,这些银子没有运到户部,去支援边关,而是进了汉王的囊中!
一个藩王存那么多的银两干嘛?这才是可疑之处!
你要说藩王们的俸禄不够吃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然而俸禄之外,却是有着不计其数的赏赐之物,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远远高于俸禄的。这便是产生了矛盾,汉王朱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唐浩思考着,很快他的心中便是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有些让人惊恐罢了。很明显,汉王这是在偷偷的存军饷,目的自然是为了朱勉屁股底下的那个皇位。如此推断的话,太平道与汉王之间联系,为汉王创造一个天下大乱的时机,合情且合理。
“这一件事你暂时先记下,到时候汉王前来朝拜的时候,朕再去说一说!”唐浩能猜到的,朱勉也自然可以猜到,只不过两人都没有点破罢了,“今日的事情暂时保密,朕要看看,这背后会隐藏着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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