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负责火车站附近片区治安的巡视班里走出来,左晚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天已经暗了,夕阳西落。
但他还是撑着一把伞,他虽然是只妖,但他却喜欢那些,以妖精为蓝本改编的佳人为避雨的赶考秀才打伞的传言。
自古狐狸总多情,他始终觉得自己该多点人情味。
学做一个端庄大方的女子。
这样一来,他也能顺水推舟的将每只妖精,每月都会经历的变异之痛,当作自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的证据。
巡视班里,一个警卫神情呆滞,眼睛瞳孔底部掠过一丝妖异的血红。
扒手被反绑在铁质的长椅上,他目光恐惧的看着逐渐向自己走进的警卫。
“呜呜呜……”
他的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低沉的,宛若被抛弃的小狗发出的惨叫声。
其他的警卫们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看着这幕。
警卫走近了,他沉默着,抬起枪口,上膛后……
砰!
一颗子弹穿过扒手的额头,掀翻了他的头盖骨,剧烈的高温将他眼珠子里的黑水都蒸发了。
墙壁上顿时多了幅宛若泼墨的血腥艺术画。
路上都是行人,伞下的左晚晴似乎收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展颜一笑。
几个正靠着墙角,穿着马甲的混混目光本随意的朝街上打量。
忽然,他们看到了左晚晴。
那是怎样的笑容,才会触动心底最本质的渴求。
干净而温暖,更带着女儿独有的幽香,那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俏皮,给人一种不忍伤害的疼惜感。
伞下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左晚晴的存在,似乎述说着这世间真的有女子,会如说书、经卷中描述的那般绝美。
燃烧的烟头都烧到手指了,这几个混混才反应过来。
“走!跟上!”
将烟头甩在地上,吐了口发苦的口水。
这几个混混左右看了看,然后尾随着左晚晴。
谁知道左晚晴越走越偏僻,逐渐从繁华的商业街走到的僻静的民居。
这几个混混看着不远处的倩影,那窈窕的弧线美,无时无刻不在挑弄着他们的神经。
他们不由口干舌燥起来。
尤其是见这四下无人,只有偶尔几个醉鬼经过的窄巷子,他们几个快步跟近。
左晚晴走进了转角处,这几个混混偷偷的靠着墙角。
他们看到几米之外的左晚晴,忽然把伞收了下来。
动作优美,绷紧的旗袍让左晚晴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
然后,左晚晴捞起旗袍,站在墙角,顿时一股淡黄色的浑浊的水流喷涌而出。
淡淡的月光下,一道凸出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
很大。
左晚晴突然回头,看着墙角的几个混混粲然一笑。
“啊!!!!!!”
这几个混混宛若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脸上是某种坚持破灭后,对人生的怀疑。
那地面上的阴影,仿佛飞入了他们的心底。
成了他们一生都无法克服的阴影。
左晚晴露出阴谋得逞的狡黠笑容,她再次打着伞,走出了巷子。
做人的感觉,真有趣啊。
空气中,既有月光的清冷味道,也有油盐和酱醋。
似乎出了什么事,街上的行人忽然变得脚步匆匆起来,更有不少人低声议论着什么‘军车’‘火车站’。
但这些都与左晚晴无关,这里的空气对他而言都是新鲜的。
他以前闻的更多的是发臭泥土的气息,更有暗无天日所沉积的腐烂。
狐狸所拥有的草地和鸡脖子,他一概没有。
因为他是只妖,哪怕他不愿意,也有其他生命因他而死。
每月一次的变异之夜,他都得将自己藏得死死的,藏在地底深处,一个妖默默承受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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