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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一怔。

虽然许二娘没有明说,但他仍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层生疏。

李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恐怕隔的不是一层生疏,而是一座无形的大山。

这座大山,简直让人绝望。

许游从自己家出来,便去了叔父许慈的府上。

问过了下人,叔父不在府上,只有堂兄在后院读书。

问出堂兄的位置,许游径去找许勋,问道,“大兄,今日你可有空?”

许勋因为把不住嘴门,前些日子被关张二女联手坑断了一条腿,他先是被幽禁在家里读书,后来虽解了禁足,但从此出门就极少说话。

估计是记牢了这个教训。

此时的他正捧着书在读,听到许游问话,头也不抬,说道,“何事?”

“听说今日正是兴汉会正式成立的日子,我想去看看,若是可以,加入自是最好。大兄可要一起?”

许勋如今一听到某只巧言令色土鳖的消息就心烦,更别说去见真人,最最重要的是,还要还要位屈其下!

真要如此,还不如让他去死更爽快点!

“不去。”

于是许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许游知道这位堂兄的心结,他过来也就是本着尽个做兄弟的情分。

听到对方如此回答,倒也没有出乎意料。

自己的大人死在大父之前也就罢了,大父前几年也去了,如今府上只剩下自己一人撑着,眼看着日渐没落,再不想着法子拼一把,还待何时?

而这位堂兄和自己不一样,他的上头,还有叔父。

叔父如今得了编写典籍的官职,眼看肯定是要再进一步的,自己如何能比?

看着许游就要转身离去,许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阿弟,冯明文弄出的那什么兴汉会,我听说是要大伙出钱出力,就为了去垦殖南中?”

“正是。”

虽然冯永当初曾告诫过到场的人,不能乱说出去,但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了人。

毕竟当时过来的人,又不是说一定要靠他吃饭,又没有形成利益团体,再加上有些人未必服气他,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

只是有一个多嘴的许勋教训在先,众人又不是傻子,如今锦城谁都能猜得出,其实冯土鳖的能量不小。

而且他手上又是握有实打实的利益,甚至还有南乡的官帽子也能说得上话,所以那些人倒也没有真心要得罪他。

所以消息传得还不算太离谱。

但冯永打算垦殖南中的事,在权贵人家里,却是几乎人人知晓。

只是如何垦殖,如何得利,却是不甚了了。

至于种甘蔗榨糖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什么饴糖,实是太过于夸张,而且谁也没见过。

所以此事倒是没多少人乱传。

再说了,当初巧言令色冯郎君去汉中时,还说是去采风呢!

结果呢?

采着采着就采到牛羊身上去了,甚至还采到山里的矿场去了

哪有这样采风的?!

所以种甘蔗这种事情,莫说是没打算跟进的人不相信,就是铁了心要跟冯永干的人,心里都有些嘀咕,会不会又是要来一次仿汉中采风旧事?

不过管他呢,只要跟着冯郎君有好处,种什么不是种?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所以打算入会的人,要么是像许游这种,府上的没落就在眼前,逼着他博一博的。

要么是自己在家里不好过,打算学一学赵家二郎那般,拼出一个光明未来的。

正经一些的,只要还有退路或者希望的,谁愿意去跟着胡闹?毕竟风险太大了。

不毛之地,难道只是说着玩的?

就算是有人破例想胡闹一下的,心里也是犹豫,存着侥幸心理:先等看看呗,等他们搞出名堂来了,再跟进去不迟。

所以许勋之所以不愿意去凑热闹,倒也并非全部是因为看不惯某只土鳖。

当然啦,看不惯,肯定是原因之一。

“那你可曾想过,如今丞相的大军只怕刚到南中,别说平定要花多少时间,就算是平定下来,那南中蛮荒之地,谁敢保证几年后才能有产出?你就不怕他不怕亏了血本?”

许勋本想着说“不怕他骗你们”,但他好歹也是因为多嘴而被人打断腿的人。

一想到此事传闻连内府都参与了,那岂不是关系到当今陛下和皇后?

传闻是假倒也罢了,万一是真的,要是他再说这话,只怕又是一个口出不逊,当下便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改了。

“不至于吧?”许游有些踌躇道,“那冯郎君不像是说大话的人。”

许勋冷笑一声,“那巧言令色的称谓,又从何来?”

巧言令色冯郎君,如今可不算是骂人的话。

许游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只是他不愿反驳这位堂兄之言,当下只得说道,“大兄说得有理。我今日去了,只管听他是如何个章程。若当真是空许诺言,那就罢了。”

心里想的却是:若是冯郎君说的当真有理,只要是能得个长久的产业,别说是花个几年,就是花个十年,那也是千值万值。

不然,就凭如今自己府上这情况,又能撑几年?

想想路过那关府和张府时,那油光闪亮大红柱子闪瞎人的眼不说,就是两家门口的那些栓马柱,去年都叫石匠齐齐重新刻了一遍。

上面刻的狻猊模样,张牙舞爪的,看上去都要比别家的凶猛嚣张一些。

再看看自己家的,蔫不啦叽,一点精神都没有!

想到这里,许游就不由地有些叹气,关家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关姬,张家有一个仙子谪凡的张姬,都是好命哇!

就是叔父家里,送了一个二娘出去,转眼就能沾上编写典籍的光。

更不消说那李家六房,送了一个慕娘子,如今已经在汉中隐隐立稳了脚根。

自己倒也想有样学样呢,但二娘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要是再送一个,那又找什么借口呢?

再说了,叔父家的那个二娘是跟别人定过亲的,自己那个妹子,还没跟别人定过亲

所以如今看来,只能是趁着大父没去几年,留下的那点人脉和声望还在起作用,赶快想办法稳住府上的衰落之势,要不然再等几年,谁还会认识自己?

心里这般想着,许游便对着许勋说道,“兄长说得也是有理,小弟记下了。”

说完后,便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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