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都出去!”
张苞说不过冯永,又把气撒到手底下的将士身上,直接把人全部赶了出去。
等营帐里无人,他这才转过身来,围着冯永打量了两圈,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
只见他原本紧绷的脸色终于放松了下来,换了一副神情,唉声叹气地说道,“你这般肆意任为,当真不怕丞相罚你?”
“丞相罚我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心里憋屈,难受,堵得难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不打他一顿,这气就不顺。”
冯永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丞相能罚我什么?再怎么大罪,也大不过马谡吧?私下里殴打同僚,大不了被罚些军棍,我正好回后方养伤。”
听到冯永这个话,张苞的目光就有些狐疑:这小子并不是做事莽撞之辈,如今突然来这么一出,总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只是想了半天,张苞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张苞虽是一军主帅,但冯永也同样是一军主帅,在诸葛亮的军令到来之前,两者之间并没有相互节制的关系。
所以他只能对冯永说道,“于公呢,你在军中用私刑,打得又是将军”
“他算个屁的将军!”
冯永咕哝一声。
“在丞相没有撤消他的将军号之前,他就仍是将军!”
张苞瞪了冯永一眼,“所以我不但要阻止你再做这事,而且还要让军司马把事情报给丞相,不然军法军纪何在?”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于私呢,安国在我出发前,让我多看着你点,三娘也早来过信,让我有机会要照顾你一些,就连四娘”
冯永听到张苞这后头的转折,本要咧嘴一笑,但一听“四娘”二字,当下就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打马谡他没怕,听到张苞提起四娘,他的眼神反而开始飘忽起来。
张苞自己都差点说漏了嘴,当下只顾掩饰自己的失言,却也没有注意到冯永的脸色,自顾地说道,“咳,反正不管如何,你总是要叫我一声兄长,我也就跟你说说这心里头的话。”
“这一路领军过来,我在心里都不知想过多少次要打死那马谡,但也就是只敢想想。方才看到马谡那副模样,其实我这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说到这里,张苞竟然还竖起了大拇指,“不止我痛快,只怕你手下的那些将士,还有驻守街亭的将士,听到这等事情,只怕会更痛快。”
“经此一事,你的军功可能要折一些,但却能赢得将士之心,也不知是赚了还是亏了。”
换到别人身上那肯定是亏了。
首先丞相既然重法度,所以自然不喜欢目无法纪的人,其次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不把这功劳放在眼里。
但搁这小子身上
想到这里,张苞起身拍了拍冯永的肩膀,无奈道,“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张苞连夜派人护送伤兵和溃兵回冀城,同时马谡等败军将领随行。
数日后,关兴领军到达。
直接就把冯永臭骂了一顿,同时给冯永传达了大汉丞相的军令:着王平为陇关守将,令冯永立刻返回冀城。
“丞相处事公正,若是对你有什么处罚,就算是有些委屈,也要咬牙受着,毕竟你是违了军纪在先。”
“罚过之后,该给你的功劳,自然会给你,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抹杀了你那么大个功劳。只是以后做事,要注意三思而后行,懂么?”
关兴送走冯永前,半是无奈半是叮嘱地说道。
“明白了。”
冯永点头。
张苞看向侍立在冯永身边手持长枪的刘浑,咂了砸嘴,满脸的惋惜之色,“多好的苗子啊,怎么宁愿去当个长随也不愿意来我这当个校尉呢?”
同时心里再想到坚守街亭的柳隐,心里就越发地郁闷不已。
当初四娘找自己推荐柳隐,自己还当她年幼,被人欺瞒了犹不自知,所以当场拒绝了,还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如今看来,当真是一个大失误。
冯永受命回冀城,关兴则是与张苞兵合一处,开始向南边的清水进发,同时吴懿兵临临渭城下,抓紧时间制作攻城器械,准备攻下曹贼从关中进入陇右的最后一个立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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