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薇瞬间将脸上的表情全部撤去，露出丝毫没有感情的如面具一般的面庞，双目瞳孔微缩，如同静静盯着猎物的野兽一般。
虽然陈道岸已经无数次见过这个表情，但这还是让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恐惧扑面而来，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凌薇，你还是没变啊。”
“是啊老师，一点都没变。你也知道，我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拥有真正的感情。从小到大的隐忍，已经让我变得相当麻木了。”
“不和他确定关系吗？”
“还不是时候啊老师，现在确定关系，会引发家族干涉的，虽然我不认为我会输，但要是因此使他受伤了，我会痛不欲生的。”季凌薇顿了顿，随即又说道，“到时候一不小心把财团毁了，多不好啊，这么一来我和他怎么搭建爱巢享受人生啊？”
陈道岸知道季凌薇小时候非常悲苦，每天像填鸭一样的强行施教让季凌薇渐渐失去了孩子应该有的感情，害怕失败、害怕被父亲鄙视的感情也渐渐转化为憎恨。
负面的情绪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也可以让一个人在绝处逢生，对于季凌薇来说，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陈老师，我要谢谢你，大学的时候帮我瞒着我的家族，让我可以经常去见他。”
“凌薇，谢就不必了。我第一次看到你真实的表情时实在是吓坏了，要知道一个16岁的孩子竟然露出如死人一样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骇人。所以后来我才会尽量帮你，尽量让你的感情恢复正常。”
“他现在大学里生活怎么样？”说到“他”，季凌薇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放射出一丝开心和激动的光芒，如同从死水里蹿出一条活鱼，显得非常突兀。
“成绩不错。”
“陈老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凌薇紧紧盯着陈道岸，双手轻轻捏了一下杯子，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陈道岸知道，为了这个男孩子，为了汉东大学，也为了京州市的稳定着想，有些话，绝对不能说。
“放心吧，他没有什么女人缘的。”陈道岸清清嗓子，眼神自然，语气平和地对她说道。
“哦？那倒是相当不错嘛。”季凌薇揣摩着眼前老人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她知道，这个人并不好看透。
陈道岸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凌薇，你的独占欲是不是太强了。”为了掩饰汗珠，他把喝热茶的频率渐渐提高。
“什么叫独占欲，他本来就是我的私人物品！”霸道的语气，不允许任何质疑。
“是，是吗。”
“是啊。”看着稍稍口吃的陈老师，她突然俯身向前朝他一笑，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怎么了？！”陈道岸差点没有拿稳茶杯，茶水撒了一些出来，烫到了腿上。
“没事老师，你真是容易出汗呢。”
“茶太热，茶太热罢了，这样身体很容易出汗。”
“不是哦老师，是你的眼睛里出汗了呢，需要我帮你好好擦一下吗？”季凌薇猛然向他的眼睛伸出了手。
“！！”陈道岸脸变得刷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茶杯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变得支离破碎。
“哈哈哈，陈老师我逗你玩呢，别这么害怕呀！”
办公室里，充满了季凌薇的欢声笑语，和一个老人粗重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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