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离骚最好听……”
“反正我家小姐弹奏的曲子才最好听……”
“反正……”
“反正……”
“哼……”
“哼……”
在杏花巷的上段位置,某户人家的一对石狮子前,两女站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杏花树下,正相互瞪着对方。巷口那个方向照射而来的金色晨光,照映在两女白净的脸颊上,都脸色白里透红泛着晨光,此时明显有些火药味了。就这个问题而言,她们各有各的道理与各自想袒护的对象,当然也清楚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这时候脾气上来了,一时间谁也不愿低下头。
僵持半晌,暖儿当先开口道:“那行,既然你说离骚算不得好曲,那你待会儿路过我家的时候,我把离骚的琴谱给你,你拿回去给你家小姐,叫你家小姐弹弹看。再不如……我们干脆打个赌,我给你家小姐半个月时间练习离骚,到时候弹给我家驸马爷听,若我家驸马爷满意了,那便算我输,若我家驸马爷不满意,那算你输。事先说好,离骚这首曲子可不是一般的难弹,我只给你家小姐琴谱,可不会给你们其它的帮助,你敢不敢赌?”
白梨花俏脸一甩:“哼……赌就赌,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我家小姐弹不好的曲子,走,拿谱去,我们半个月后见输赢!”
……
……
其实两女过后都冷静下来一想,方知今日之事纯粹是意气之争,可就算是意气之争,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两女在这件事上又都有些犟,谁也不肯主动找对方认错。陈闲当初写下的离骚琴谱一共近二十张纸,已经被暖儿交给了白梨花,这琴谱陈闲当日写完后随手给了暖儿,后来再没过问过离骚琴谱,暖儿本想将这件事告诉陈闲的,但一想驸马爷又不关心这离骚琴谱,便觉得这种小事根本没有告诉驸马爷的必要。
第二天出门,暖儿和白梨花谁也没搭理谁,却默默地走到了一起。
一路上暖儿纠结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话,可思来想去又怕对方还没消气,那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最后还是抿嘴忍住了。白梨花眼神其实有些心虚,也不知她昨日把离骚琴谱交给珠玑之后发生过什么事,反正她神色略带着一些歉意,也多次想要开口缓解气氛,因同样担心暖儿还在为昨日之事气恼,因此也忍着没有讲话,后来走出杏花巷,她二人似乎觉得太尴尬了,便一人往东一人往西了。
暖儿回到家后,兴致不是很高,沉默地托着下巴坐在二层小楼的露台与房间相连的木阶上发着呆。
露台位置可以饱览整个陈家景致,陈闲在露台上练着一套慢拳,东方的晨光照射过来,斑驳光影映在他身侧。
他这段时间除了指点暖儿练琴,便是重练上一世的高深武艺,由于身体底子比较差,他目前的这套拳仅是为了调养与加强身体底子,夜间他也会坐在床上练功,练的是他上一世千年武学世家一脉相传的独门内功,也正是人们口中玄之又玄认为根本不存在的练气法,这门功法讲究呼吸吐纳与强化筋骨,内练真气,外练体魄,虽不至于使人脱胎换骨,羽化成仙,但陈闲上一世能做到飞檐走壁,力可掷象,这一世只要给他时间,他有绝对的信心一样可以做到。
暖儿对于陈闲练武的事毫不意外,她知道陈闲在国子监学过骑射与武艺,这是每一个驸马最基本的技能,因为驸马的基本要求是文武双全,至于文到什么程度,武又到什么程度,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文武双全”这套说法,不然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这性质等同当今圣上追封陈闲死去的先辈一样,就是为了给驸马追加几层糊弄人的光环。
陈闲近来每日练武,暖儿只当是驸马爷练着玩的,又没真刀真枪的耍,更没如别人练武时那样一拳一拳打得砰砰响。
此时一套拳练完第一遍,陈闲回头看了眼暖儿:“怎么啦?今天心情不好?”
“没……没啊……暖儿心情很好的呀……”她灿烂地笑着。
“那你先自己去练会儿琴,我马上来。”
“嗯……好……好的……”暖儿强颜一笑,提着裙摆起身跑回屋。
时间飞逝,转眼已过去半个月。
这天下午叶子由兴匆匆地上门来,被华福引到了赏景露台见到陈闲,他迫不及待地兴奋说道:“照生,我们有耳福了,你可还记得郭见深在水亭写下的那首如鱼,十多天前便已将谱稿交给了珠玑姑娘,珠玑姑娘明日将来咱们湖光书院献艺,并会弹奏那首如鱼,为此,家父和爷爷特意为珠玑姑娘办了个小小的琴会,也请了好些名师大儒前来助场,家父特意让我告知照生你,明日定要记得过来。”
陈闲对郭见深的那首如鱼没什么期待,但若是由珠玑来弹奏如鱼,他倒蛮想听听这个女子会弹出什么花样。
“这样的琴会,哪怕子由你不说,我知道了也一定会不请自去的,放心,明日必定准时到场。”
“那就这样说了,我还得去向其他人送上邀帖,我先告辞了。”
陈闲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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