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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顾着赏字,却是忽略了字的内容……”

珠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默读过几遍了,此时抬起头看向陈闲。

在场其他人也纷纷伸长脖子,再次望向暖儿手上的这幅字。

暖儿之前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着陈闲一笔笔写出来的,她当然知道这幅字的具体内容,心中为着驸马爷的惊世才华而颇感骄傲,这时候将手上的这幅字拿的更稳当了些,也生怕有些人看不清楚,她呈扇形一点一点来回摆动这幅字,当心里估计着众人差不多都已经看完了,她才停止摆动。在场众人看完这幅字的内容,不免又都各有所思,场地上再次陷入沉默。

陈闲转头对暖儿说道:“暖儿,把这幅字的内容大点声念出来,以免远处的人没看清楚。”

“嗯……”暖儿低下头,将大幅宣纸转个面,一字字大声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嗯……这应该是一首诗了,诗的名字叫……望月怀远,你们前一刻可都亲眼看着的,这是我家驸马爷写的。”

在场所有人在这之前,没人听过这首诗,这时候细细的品味起来,不少人心中大赞。当然也有些人正在搜索自己脑中的书海记忆,如郭庄岳这三个人,他们正在记忆中寻找着是否曾看过这首诗,这是他们的本能反应,如果记忆中没有,他们委实不愿看到这会是陈闲这个人写的,然而非常遗憾,他们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首诗。至于本身学识渊博见闻广泛的人,他们并不需要过多的回忆,在暖儿大声念出来的这一刻,便能立即判断出这是一首刚出世的新作,不少人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赞叹。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意境当真雄浑壮阔,气吞山河。”单论这首诗,叶华庭诚心赞道:“好诗啊!”

在场大部分人深以为然,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前一刻的字已经让在场众人倍感惊讶,叶华庭的点评也已表明了字的可贵程度,现在这首诗无异于锦上添花了,将这幅字的价值又拔高了一截,至于这首诗到底是不是陈闲写的,在场众人各有各的想法与看法,他们这时候再看向陈闲,眼神已很是复杂,或是迷茫,或是怀疑,或是不服,或是诧异,或是怨怒……等等等等。而已经认为这首诗多半是陈闲写的人,如珠玑和白梨花等,她们眼神中则更多的是钦佩与意外,意外于陈闲不仅写得出一手绝妙的好字,写出来的诗亦是不俗。

楼前场地久久无人讲话,陈闲环视众人说道:“接下来是第二幅字。”

……

……

众人当然都还记得陈闲之前便说过要写几幅字,然而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听到了则又是一回事了,原因自然是因为陈闲写出来的字,实在太让人意想不到,如此赏心悦目的字,一生难得目睹一回,何况字画上还兼有精彩美妙的诗句。

当陈闲提笔开始书写起来,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珠玑和白梨花及暖儿和华福这四个离书案最近的人已是翘首期待了,她们期待的是字,期待的也是诗词。而坐在椅子上的叶观之这九人,也有人满怀期待,同时也皱眉思考着某些疑问。至于坐在后方蒲团上的那些书院学子,自也有人目光中透着期待,这些人全是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人,那些之前取笑过或揭过陈闲老底的学生,此时他们心中很不是滋味。

心中最不是滋味的当属郭庄岳这三人,他们脸上表情倒是并不明显,心下多半颇为羡恨。

甚至岳溪准备在这个时候就再次提起离骚这首曲子的事,然而被郭见深看向他的眼神给及时阻止了,三人眼神交流一阵,同时低声耳语几句,他们心中便已有了计划。非是不提离骚的事,而是他们觉得……既然陈闲这么做是避重就轻,是不敢面对离骚这首曲子的作者问题,故而才投机取巧,转移众人的关注点,哪怕目前看起来很成功,哪怕目前看来陈闲似是早有准备,也确实表现出了不同以往的惊人才华,然而他们心想这又如何,陈闲给他们的感觉,这终究是在逃避离骚这个问题,他们现在的念头似是想先让陈闲表现个够,到时候再用离骚这件事把陈闲一把拉下来,这便是站得越高,也便摔得越痛。

他们这种念头便是先让陈闲发光发亮,再给陈闲泼一盆污水,反正他们自认为已经把这盆污水准备好,随时可以泼出来。

总而言之他们肯定离骚这首曲子绝不是陈闲写的,这三人如此商量一阵,俱都心怀不轨地翘唇一笑。

书案前,陈闲运笔书写的气势与状态依旧绝佳,他的心绝对平静,他的目的也绝对明确,要让在场所有人重新认识自己,至于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这并不重要,弹琴也好,写字也罢,最后达到的效果并无区别。

来到这个古代世界,本就注定了陈闲会拥有很多可以骄傲的资本与手段,他写字的同时也自然随手写着记忆中的诗词,但并未在意这些诗词的含义,脑中这时候想到的是哪一首,写出来的便是哪一首,现在又不是什么主题诗会,更没人规定诗词的立意与志向等,再者说诗词这种文体,大多是文人骚客们寄托现实情感与虚幻理想的一种方式,未必需事事亲身经历,好些著名诗词还是男人以女人的视角写的,陈闲并不会计较自己写出来的诗词内容是否切合自身的相关经历等这类小问题。

此时他写着字,书案两侧的暖儿和华福不免又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家驸马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写。

陈闲这时候倒有些分神,脑中回想起某人的某些话。

“话说,照生你不是应该在京都享受荣华富贵的吗?……照生,你莫不是飞黄腾达了,便忘了咱们这帮昔日同窗?”

“照生在京都国子监苦学两年,如今琴棋书画等……怕是大有涨进吧?”

“呵……照生以前在书院便不好曲乐之事,只怕现在也不是真的懂音律识乐理……没事,反正照生你已然一世清贵……”

此时想起这些话,陈闲心中便觉好笑,这庄志富是典型的觉得如今才名在外很了不起,讲话行事看似和和气气,实则话中处处带刺,暗讽与羞辱自己,在自己身上寻找成就感。老实说庄志富这等人其实根本入不了陈闲的眼,他若想证明自己比庄志富强,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证明自己,只是他生性随和,不到必要时,其实很多事情他懒得去与人计较,如今也该让庄志富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两年多前的陈闲。

他写完搁下笔,依旧弯腰吹了口气,这次写的比较满意,转头对暖儿道:“向众人展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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