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她们一人准备开口询问,一人准备主动解释时,这时候才同一时间注意到了站在水榭之外的叶轻歌。
霍艳侯收起心中疑惑,起身笑着说道:“姑娘来者是客,我二人也是客,哪有客人排斥客人的道理,快进来吧……”
“不……不用了。”叶轻歌低低头,目光闪躲:“我……我在水榭外等着就好。”
“那姑娘随意……”霍艳侯无奈一笑,不再多劝。
珠玑看见叶轻歌抱着一张琴,若有所思地问道:“请问姑娘因为何事上门找陈大驸马?”
“我是来……”叶轻歌抬眸瞥了水榭内珠玑一眼,嗓音细弱说道:“我是来找照生哥请教琴技的。”
霍艳侯惊疑皱起眉:“请教……琴技?”
她分明在此教陈闲琴棋书画等,现在居然有人上门请教琴技,她心中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珠玑却并不意外:“果然如此,想必姑娘主要是为请教离骚而来的吧,那我二人算是志同道合了,正巧我也早想请教陈大驸马,姑娘不如进水榭内一坐,我们可以先聊聊彼此对离骚的理解,到时候再一同请教。”
在蒲团上端庄坐下的霍艳侯,莫名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蹙眉低喃:“离骚?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首曲子?”
……
……
珠玑说话的时候已经走来水榭外了,叶轻歌初始本能反应似的有些逃避,但当仔细一想珠玑的话,心中忽然不太抗拒这个陌生人了,大抵因为珠玑那一句志同道合而拉近了心灵上的距离。其实珠玑也同样如此,两人有共同的意愿,也都为离骚这首曲子而着迷,她本也一直很想听听其他人对离骚这首曲子的理解,直至今日才遇上与自己有同样想法的人,便再三邀请叶轻歌进入水榭,叶轻歌犹豫再三,怯怯的抱着琴走进了水榭。
二人在蒲团上坐下,珠玑大方的说着自己的理解,后来叶轻歌的情绪逐渐被调动起来,终于鼓起勇气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接话。其实叶轻歌并不是不爱讲话,自也不是不善言辞,只是因为她常年幽闭在竹林飞楼不见天日,近些年很少有与人交流的机会。她这时候虽仍是有些胆怯与自卑,至少已经能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再后来二人讨论的已经不仅是离骚,也同时开始讨论起彼此对于琴之一道的心得与体会。
珠玑也很少碰到这样的人,尤其是当她发现叶轻歌的见解往往新奇无比,虽然话不多可言简意赅,极能使人受益匪浅,甚至于使人茅塞顿开,能简简单单的以一句话点出重点,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超高的琴技底蕴,自身也需具备深厚的积累。随着两女的话题不断扩展与延伸,到最后已然是互有受益,坐而论琴方面俨然可平分秋色的样子。
霍艳侯端庄优雅地坐在一旁沉默旁听,脸上神情一变再变,单以年龄而论,她觉得这两人已是非常了不起了,最让她惊讶的是,这样两个如此出众的后起之秀,竟然同时想请教陈闲,尤其是她听见她们之前讨论离骚时,竟都是赞不绝口,她隐约听出这首曲子似乎正是出自于陈闲之手,甚至这首曲子隐隐有冠绝当世的口碑。
她越想越觉不可思议,越听越觉难以置信,忽然忍不住认真说道:“凭你二人的琴技与种种令人发人深省的独特见解,在当世已然是极其出色的了,如今有能力指点你二人的估计屈指可数,问题是……你二人当真是来请教驸马爷的?”
两女的讨论被打断,珠玑挽挽发丝点头道:“我虽未曾听陈大驸马亲自弹奏过,但那曲离骚……珠玑的确自认不如。”
叶轻歌望过来,点头表示认同。
霍艳侯望着她二人,皱起眉久久沉思不语。
她心中有惊讶也有困惑,委实难以理解:“怎会有这样的事?”
陈闲在偏厅吃完午饭,这时候才准时准点的往园湖水榭这边而来,然而将将穿过庭院门洞,突然被暖儿拉着后退回到门洞的左侧,暖儿伸出脑袋往外望:“驸马爷你看水榭内,那其中一人……是珠玑姑娘吧?她怎么会……,我当时怎么就……,那霍大家岂不……这下完蛋啦……”
陈闲也伸出脑袋远远的望向水榭内三人,哑然失笑说道:“看样子真的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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