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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和楚乾律并未乘坐马车,步行着走出杏花巷。

有关于这位铸剑大师的简单信息,楚乾律在这之前自然派人查访过。陈闲对这位铸剑大师极有兴趣,开门见山地问了问这个人的事,楚乾律只以为他好奇而已,一路走着一路说起这位铸剑大师。

“这位铸剑大师叫钱和尚,铺子位于城北一带,这人性子比较懒散,在城北普通人眼中,仅是一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平时只铸些柴刀菜刀等这类家用或农用的铁器用于维持吃喝混日子,只有少数消息灵通或有江湖门道也用得着利刃的人,才知道此人其实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铸剑大师,专程找此人铸造刀剑等兵刃的,也往往是江湖中人……”

来到城北的时候,陈闲偶尔能听见路人议论自己捡到师擎谱稿之类的话题,当然这些话他现在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不怎么关心,楚乾律自也更加不关心。

一行人此时走来一家铁器铺子前,楚乾律并未第一时间进门,他站在铺院门外往里指了指:“看,正是这家。”

这家铁器铺位于嘈杂的城北铁器街的后段,铺子门面极不起眼,用枯黄老竹竿竖起来的幡子,很不讲究的只简简单单写着铁器两个字,铺子延伸出来的简陋的茅草雨棚,看起来随时有垮塌的风险,铺子里里外外那些个铁胚、锤子、水桶、火台等大小物件也都乱七八糟的没人收拾。

钱和尚刚刚喝完一顿酒,这时在雨棚下睡大觉,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看了看,便不再理会。

楚乾律也不生气,站在铺院外,笑眯眯说道:“素闻阁下铸造的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故慕名而来,求一把好剑。”

钱和尚懒洋洋回答道:“求剑可以,但快则数天,继则数月,少则数年,慢则数十年,你是要快,还是要慢?”

楚乾律淡淡笑着,右手掌不声不响的伸向身旁人,身旁一个青衣侍从送上来一只小包袱。他提住小包袱,往铺院内一抛,包袱恰巧落在钱和尚的藤椅旁,叮叮咚咚的包袱散开,一地大大小小的银锭,也有几张小数额银票。钱和尚粗略一看,起码有三四百两银子,已经很是心动,却不露声色地继续睡觉。

“数天时间铸造出来的剑,最多一二十炼,这种剑只能用来切豆腐,我可不要;数十年时间太久,我看阁下已有四十出头了,我担心阁下活不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等不了这么久;数年时间铸造出来的剑,纵然能细致到百炼,纵然能与天下五大名剑相媲美,可也终究用时太长,我选数月,且要百炼,若阁下能铸造出一把让我满意的剑,必有重金酬谢。”

楚乾律又将手伸向身旁,身旁余徒递来一张纸,他接住纸,弯腰放在铺院外。

“这张剑图上,详细注明了剑的长度与重量等,你不能多一寸,也不能少一两,阁下是此道行家,相信你定有分寸。”

他说完话便先一步转身而去,铺院内传来钱和尚的声音:“两个月后再来,定叫你满意。”

……

……

陈闲是楚乾律这群人中最后一个转身的人,他目光在楚乾律放下的这张剑图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剑图上的各项注明非常详细,当然这仅是这个古代通用的注明手法,并不可能精细到剑身用料的各种元素成分等。陈闲对于剑自也并不陌生,有关铸剑方面的专用术语等,无论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他都能看懂,心下很好奇楚乾律怎么会有如此苛刻的要求。

他现在也是越来越怀疑一件事,当然并未直接询问楚乾律。

他们一行人没走多远,钱和尚腾地坐起身,忙不迭地将藤椅旁的银子银票收拣起来。

“五十……七十……二百二……三百四十两!哈哈……三百四十两!”

钱和尚虽然名叫和尚,也是个光头,但与出家人沾不上边儿,他的铸剑手艺是祖传的,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个人物。

铺院门外,阮红瘦现身出现,眼睛望着街上越走越远的一行人,皱眉咕哝道:“这小白脸怎么跟楚乾律走到一起啦?”

钱和尚收拾完地上那些银子银票,包起来存放好,走出来时好似没看见阮红瘦似的。

他拾起地上这张剑图,粗略地看了眼,神色认真起来:“呵……有点意思。”

一旁阮红瘦问道:“怎么啦?”

“你看……”

钱和尚用手掌托着剑图,阮红瘦凑近目光,他说道:“剑长三尺二寸,剑重一斤十二两……你知道这能说明什么吗?”

阮红瘦压根看不懂这张剑图,气恼地瞪瞪眼:“我哪知道这能说明什么?!”

“喔……忘了忘了,你这小丫头只懂杀人。”

阮红瘦再次瞪眼。

“我难道有说错什么?”钱和尚纳闷看着她,随即拍拍脑袋:“忘了忘了,只懂杀人的是司徒飘雪这丫头。”

“你有完没完啦?快说说……这张剑图到底有什么问题?”

“咳……这个问题在于……”钱和尚一反常态地沉稳起来:“这群人需要的这把剑,与青雀剑的各项尺度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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