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陈闲又转过身去,望着露台下方老宅的幽深景致,淡然笑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了。”
清奴依旧跪着,她咬咬唇,忽然嗓音软糯说道:“驸马爷,清奴临来时……公主说,说清奴从此……是驸马爷的人了。”
“是吗,这理所当然吧?”
陈闲又转过身来:“我回苏州的那天,公主也说过,说暖儿和华福从此也是我的人,你和他们有何不同?”
“我……”清奴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闲笑了笑说道:“玩笑话而已,今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去替我备水,伺候我沐浴。”
“是……”清奴站起身走回房间。
她前一刻来不及穿上身的一件中衣还落在房间里,这时候走回这间房,竟是旁若无人地脱下外衣,上身只剩一件肚兜,弯腰拾起浴桶一旁那件来不及穿上的中衣。房间门没关,她似乎也不担心陈闲进门看见这一幕,反倒是她时不时望一眼门口方向,穿衣的动作似想加快,又似不太想加快的样子,举止忸怩,神态纠结,脸色也莫名其妙泛着红润。片刻后她咬咬唇,忽然加快速度穿衣系带,再走出房间时,脚步快速而去,手脚利索地给陈闲备水沐浴,来来回回提水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很快便已倒满水,往浴桶内洒了一把香草。
“驸马爷,可以沐浴了……”她提着空空的水桶走出房间。
陈闲这时候才走进房间,回头笑道:“你揉肩的手法不错,把水桶放回去后,过来给我揉揉肩。”
“嗯……”清奴抿唇点头。
她再回到房间时,陈闲已经泡在浴桶内,不需要多说,开始给陈闲揉肩。
“对了,怎么没看见暖儿?”
“暖儿妹妹应该还在珠玑姑娘家里。”
“哦,你见过珠玑?”
“嗯,清奴今日和暖儿去过她们家。”
这清奴前一刻哭哭啼啼,这一刻已是媚笑嫣然,心情似是并未受到影响。
她从陈闲房间离开后,便回到她自己房间处理那个被她用凿子凿穿孔的浴桶,这只能拜托华福拿到街铺上找匠人修补。
……
……
暖儿黄昏时分才从珠玑家回来,听说了清奴托华福上街修补浴桶的事,倒没听说清奴在陈闲房间沐浴一事。
陈闲没给她说起这事,清奴自己也是只字未提,好似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千艺赌坊虽然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地方,陈闲也想每天都去练练手,但他清楚擂台上肯定不允许常胜的人物出现,今日已经连胜好几场,或许也已经是千艺赌坊能容忍的极限次数,当时羽音身旁那个人蠢蠢欲动便能证明这一点。陈闲当然也想与真正的高手较量,不过这种事并不急在这一两日,便决定暂时休息几天,也给对方一个缓气时间。
接下来的五六天,陈闲也就没怎么出门,暖儿倒是天天出门,仍在收集那些议论声,回来后便说给陈闲听。
清奴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陈闲,她对于上一次一丝不挂的袒露在陈闲面前这件事,心中似乎并无太多的难为情。她很喜欢伺候陈闲沐浴,这些天这些活儿全是她在做,也很喜欢帮陈闲整理书桌与书架,更喜欢侍奉陈闲写诗写词写字写曲或弹琴,她这些天也常常主动提起这些,但没能如愿以偿,因为陈闲这些天没提过笔,倒是见陈闲在珠玑面前弹过琴。
珠玑这些天来过两次,主要与陈闲讨论琴技,其次是讨论外面那些声音。
当日黄昏宴散后,珠玑对于陈闲不理会外面的那些声音,最开始其实有些难以理解,后来仔细想想她也明白这件事比较难做,对方人有意散播谣言,若要反击也多半只能用相同的手法进行反击,大抵比的是哪边的声势更大。现在做这种事委实没什么必要,兴许显得有些多余,因为她知道陈闲本月底会参加苏杭三大书院的院首之争,她多少能猜到陈闲的打算。
一些心里话,她倒没有直接说出来,只在与陈闲讨论背后之人的事,各种猜测有条有理,偶尔谴责这幕后之人一两句。
两人这时候站在园湖水榭,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湖面,珠玑神色认真地说着她所猜测的幕后之人。
“当日黄昏宴上柳牧说出那种话,我当晚便怀疑那柳牧多半是受了师擎的指使,第二天出门,又听说到各种各样的谣言,什么‘海上生明月’是老秀才写的,‘去年元夜时’是前朝一位才女写的,‘两情若是久长时’是个游方道士写的……”
珠玑模仿着外面那些人的口吻,后来发现自己没什么模仿天赋。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羞赧红红脸,急忙用手掩掩唇,湖风吹拂而来,轻拂着她的裙幅与长发,她捋捋发丝,神色又变得认真起来,直接跳过中间推论,转头看向陈闲,柔声说出结论:“我认为这幕后之人定是师擎,你认为呢?”
陈闲转头与她对视,微笑说道:“虽然有些武断,但此人嫌疑最大,八九不离十吧。”
时间就这样过去五六天。
陈闲第二天依旧早起,今日便打算再去千艺赌坊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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