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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压抑已久的书楼前这片场地,在场众人的声音此时又爆发出来。

“驸马陈闲……”

“……居然单项赢了九枚胜筹!”

这一嗓子不知是谁最先喊出来的,一声激起千层浪,众人的议论声霎时间此起彼伏。

随着众人的离开,这一声也将被带往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

……

院首之争的第七项,也便是最后一项琴,会在三日之后举行。

这一项要求上场学子必须弹奏亲手写出来的曲子,若在这之前有人弹奏过,则会直接给出零胜筹的成绩。

离骚这首曲子从诞生到今日为止,已有超过四个月的时间,这首曲子被张贴出来,也已有超过两个月的时间了。如今这首曲子仍然是苏州城的第一大现象,也仍然是众人赞不绝口的旷世之曲,现在苏州城擅琴的人都会弹奏这首曲子。而写出这首曲子的人到底是陈闲还是师擎,直至今日的此时此刻,众人的争议也持续了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约莫从十天前开始,这一争议曾短暂的出现过一致认同的结果,那时候众人都已认为离骚是师擎写的,外地人来到苏州,他们听见离骚,称赞的也是师擎。然而当陈闲写出独钓寒江雪,开始有人怀疑这一致认同的结果,也开始有人怀疑种种谣言的真实性;当陈闲写出为伊消得人憔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陈闲可能并非沽名钓誉之人,同时怀疑谣言并不属实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于是离骚这首曲子到底是陈闲写的还是师擎写的,再次成了众人热议的话题,争议也由此又一次涌现。

但当陈闲今日一个人赢得九枚胜筹的事,在苏州城内彻底传开。

带给全城百姓的,不仅是无与伦比的震撼,众人的思绪也不禁往回追溯,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起这段时日的那些谣言。

“驸马陈闲沽名钓誉,浪得虚名……”

“……什么捡了师擎谱稿、什么窃取他人诗作,现在看来,这种话……纯他娘的瞎扯淡……”

“若陈大驸马身无才学,他今日怎么可能一个人赢得九枚胜筹,九枚胜筹啊……”

“对呀,这可比那些所谓的大才子不知强出多少……”

“那柳牧在杭州该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子吧,结果……根本比不上陈闲……”

“我听说……当初正是这柳牧说师擎三年前弹奏过离骚,依我看,这厮当日绝对在撒谎……”

类似于以上这种议论声,现在几乎遍布整个苏州城。尤其在酒楼茶肆等地,一众食客们三三两两的喝着酒,他们对这些事虽然未必很感兴趣,不过听见邻桌人在议论,便也一时兴起,掺和着闲聊几句。而真正关注院首之争和种种谣言的人,也大多集中在酒楼茶肆或集会等地,这类人主要以读书人或富家公子小姐为主,他们现在再看待这些谣言,不仅已经认为谣言绝不属实,甚至开始大胆的分析起这谣言出现的起源与背后的目的。

“当日柳牧说,师擎三年前弹奏过离骚,这之后一两日,正巧有人指名道姓的说出陈闲三首诗词的原作者……”

“呵……现在想想,这些话来的甚是蹊跷,就像早就已经编造好了的……”

“我看根本就是冲着陈大驸马来的……”

“这么说,这是有人故意编造谣言诋毁陈大驸马?这背后之人……莫非与陈大驸马有仇?”

“未必需要有仇,也有可能……”

“对,柳牧是师擎的弟子,他先说师擎三年前弹奏过离骚,然后叫人散播谣言,那么这所图之物……”

“……离骚!”

一两个人未必能把这些事分析的如此透彻,但当议论的人一旦多起来,总有思绪敏捷的人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而这些人带动身旁人,最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待夜色降临大地,现在众人议论的,已不是陈闲有没沽名钓誉,也已不是谣言是否属实,而是谣言根本就是谣言,是有人故意编造这种种谣言诋毁陈闲。至于是何人这么做,众人开始把目光转向师擎,至于为何这么做,众人怀疑必定与离骚这首曲子有关。甚至已有人直接做出结论,是师擎想把离骚这首曲子据为己有,故而指使弟子柳牧,故而才会出现种种谣言。

到得深夜时分,怀疑师擎三年前根本没弹奏过离骚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怀疑也都直指师擎。

“混账——!”

城中心某座宅院地底下,爆发出尖锐而愤怒的咆哮,这声咆哮由地底冲向夜空,今夜不知又有多少可怜女子命丧黄泉。

柳牧脚步踉跄地从这座宅院内冲出来,冲出宅院这一刻差点跌一跤。

他站稳脚,抬袖抹了抹嘴边血迹,理了理衣袍与束发冠,渐渐的他情绪才平静下来,站在宅院门口仰望月色,良久良久露出阴狠的笑容:“哼,本不想把事情做太绝,但师父老人家今晚发这么大脾气,脑子似乎很清醒,已经糊弄不过去了,何况……你现在已经让我觉得很碍眼,那便……只好送君见阎王了!”

需要动用江湖势力的时候,便不要犹豫,这是师擎当日给他说的话,师擎也早早给了他调用江湖势力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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