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馆,那是条件制约,有千万种心理上的因素都可以推到那上面。而现在却是在家中。无论怎么着,也不能那样自欺欺人了吧?
可这样的事,又怎么开口与他去说呢?
进也难,退也难!两个人各怀心事,却无法沟通。真的是咫尺叹鸿沟啊!
她将他杯子里已经冷掉了的茶倒掉,重新放了茶叶,沏上热水。
他坐在一边,默默地抽着烟。
其实,近一个星期的劳碌奔波,两个人都已经累到极点了。现在已然到家,一旦躺下,都会一下沉睡过去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堂屋那边厨房的后面,是叔叔的房间,里面也有一张床,但按照当地的风俗,睡那张床的人去世了,要把上面的被褥都拿出去烧了,意思是让死者带着上路,到了那边能有个睡的地方。而床呢?也要放在外面,让雨水打,让太阳晒,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拿回来用。只是回来也只有这么半天时间,忙于其它的要紧事,这事还没来得及做而已。
楼上还有父母生前睡过的床,但很多年没用,一下也没办法清理干净铺起来睡啊!
“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但不管怎样,你都千万别生气,好吗?”
“啥事呀周萍?有啥就尽管说吧,干嘛要这样扭扭捏捏的?”
“我想为叔叔守灵,但一个人守吧,又实在太累,吃不消了。你也知道,我家里也没别的亲人,所以……”
“想叫我陪你,是吗?”
“是,也不全是。你已经在这里陪着我了呀!但守灵不需要两个人同时守的,所以,我想把你也拖上,咱们两个人轮流。我半夜,你半夜。”
“嗯!”陈雨航点头答应:“行!”
“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自打叔叔出事的那天起,就把你拖进来了,而且一拖进来就这么多天。按理说,要你来做这些事是……我……我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周萍,不要这么说。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哥,你的叔叔也就是我的叔叔了,千万不要见外了。”
说实在的,对于周萍,不管是为她做什么,陈雨航的心里都是乐意的。与她相处,他不但感觉到轻松,愉快,而且还能感受到她给予的那种浓浓的柔情。不像与姚珍珍在一起那样,感到拘谨并且精神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压力。
“那哥,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你看这样好吗?”周萍是感觉现在陈雨航也是很累了,想让他先休息。
看到周萍那一脸憔悴的样子,陈雨航的心里也是相当不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先让她去休息才对呀!“周萍,我看你已经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还是你先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接下去也还有好几天忙呢。所有的事都要你拿主意,可不能累倒了。”
“哥……”
周萍还想说什么,但陈雨航摇摇手,制止了她。“抓紧时间吧,下半夜还要你来替我呢!”
“嗯!”周萍尽管觉得让陈雨航这样替着心里很是不忍,但也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分忧而从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于是就拖开被子,一头钻进去睡了。
冬夜的山上是那么的宁静,除了偶尔有风吹过,摇晃树木竹林会发出一些声音,或者是夜鹰子会偶尔啼叫几声外,其它的几乎听不到半点的响动。
因为实在太累了,周萍一上床就很快睡着了。陈雨航坐在那里喝了一会茶,猛看见对面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一翻到封面,却是一本《三国演义》,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喜欢看这种书?他甚觉惊奇。
这本书,他都看过几遍了,所以也没有再看的欲望,于是便走到堂屋,看看周成的灵位前,香与蜡烛已将燃尽,便重又换了新的,点燃,插上。
做完这一切,他仍怔怔地站在那里,面对着红布包裹着的骨灰盒,他真的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周萍的父亲到母亲,再到周成,他们都实在是太不幸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是祖坟出了问题?抑或是房子的风水?如果是那样,那自己的家呢?从爷爷到继爷爷,再到父亲,又有哪个是长寿的?莫非也是……
他并不相信迷信,但从众多的书籍上看,风水又好像并非迷信,似一种学科,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还真的要请人好好地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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