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山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方道:“既然有新海给你作证,这事我也就信了。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竟然说话撒谎,我一定要作出严肃处理。”
陈雨航却紧接着说道:“处不处理他,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们的合同,你准备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不存在携款潜逃的事,那就按合同上订的条款执行就是了呀!”
“行!那你明天派人去我那边,把账给算清楚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以后咱们谁也不牵扯谁。”
“行!就按你说的办。”赵明山一句爽快之后马上改口道:“不过,有件事我还要先跟你说好的,就是下一年度,我希望这个厂还是要继续办下去。小陈你看……”
陈雨航知道,这时候,由于受到技术方面的制约,如果真的想把厂子办下去,那么,赵明山的条件就不会像以前那么苛刻。自己虽然不想占经联社太多的便宜,但最起码,无论办什么事,不要受到那么大的制约才行,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连预支点钱都需要对方的同意,而且连个会计都是对方派来,时时掌控着自己,这样做起来也实在是太累了。想到这些,他就说:“赵主任,这不是我怎么看,而是你怎么看的事情。只要你看好了,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觉得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
赵明山觉得这样有点被动,于是试探性地问:“难道你就不想把这厂办下去吗?”
“赵主任,说实话,像目前这样的情况,我确实是不想再干了。如果真的想办,我可以自己再办的呀!当然,我知道,如果不把这个厂办下去,在西城,或许我再也办不到许可证,但我不怕,这里不行,可以到别处去呀!卧虎山坐落于三个县的正中,我已经对资源做过详尽的调查,其它两个县靠近卧虎山这边的那些地方,同样能收到猕猴桃。”陈雨航一点都没放狂言,他确实对卧虎山一周的情况进行过了解。只要这一期的合同没有纠纷,自己能顺利地拿到钱,以后的事情就完全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赵明山觉得,陈雨航在这边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地理环境,风土人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认识了一些人,比如像姚珍珍、郭秀林、周萍、吴新海这些,一旦他真的要独干,这些人都肯定都会随了他去,而自己那个厂,既没技术人员,也无管理人才,就只能看着又重新关门了。如果那样,自己岂不要落下一个嫉贤妒能,或者是有眼无珠这样的骂名?造成资源的浪费,说不定上面说追究就追究下来了,到那时候要是再后悔,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小陈,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有一年的合作时间了,从大体上讲,我们的合作还算是愉快的。至于老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在你那里,这也没关系,我可以将他撤回来,给你一个完全宽松的环境。”
在来此之前,对于这个厂,陈雨航的心里不是没有过想法,此时,既然赵明山这么说,他也就毫不隐瞒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赵主任,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意思拂了你的一片心意。我可以考虑在这个厂里继续干下去。但具体的事情,要等这一期的合同结了之后我们再坐下来谈。”
“现在谈好岂不是更好吗?”
“我可以毫不隐瞒地说,如果连这一期的合同都执行的不顺利,那么谈下一期的事就没什么意义了。”
赵明山不禁笑道:“到底是南方人,精明到家了!你是怕这次我会赖你的钱是吧?小陈,大可不必,该给你的,我保证一分不赖。”
“既然赵主任这么爽快,那接下去的再度合作就不是问题。这样吧,明天你派人过去结账。结好了,我们当场就谈下一期的合作,如果谈好了,很快就可以开工生产,丝毫不耽误事。”
赵明山很是感到无奈,但此时,自己的鼻子已经被人牵着走了,又有什么样的办法呢?只能勉强地笑笑,“那行。明天就让老张和你一起先把账算出来。等你们算好了,让他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来。咱们把下一期的合同也一起订了。”
“好!赵主任,那我就先告辞了。”
第二天早上,张峰早早地就去了果品厂。
他尽管是诡计多端,但对于财务帐,却是挺认真的,一丝都不含糊,做的每一笔帐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果品厂的帐都是他一手做下来的,其实哪用怎么算?结余金额一目了然。就是库存的原材料金额,库存的工器具金额也都清清楚楚。
昨晚,待陈雨航与吴新海走后,赵明山又特意跑到他的家中,对他进行了好一番相劝,让他明白当前的厉害关系,所以,他也只能背着黑锅,忍辱负重了。
而陈雨航,从赵明山那里出来,则马上赶到邮局,给还在外面跑销售的郑建斌打了长途电话,告诉他今天要结账的事,郑建斌倒是爽快,在电话里就对陈雨航说:“不要等我,一切你做主就是。”
张峰将所有的账本都放到桌面上,然后指着上面两本对陈雨航说,结余金额和库存原材料,工器具看上面三本就行,其它明细,看下面那些。凭着对张峰的了解,对于账本,陈雨航没一丝的怀疑,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地去看。
既然双方对此都没怀疑,张峰马上打电话让赵明山过来,最后的定夺自然还需赵明山来执行。
赵明山很快就到了,对账本,他也没再看,只是交代张峰,待完事后再抄一份,与合同文本一起,留与经联社存档。另外,他提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陈雨航与周萍的预支款。第二个就是库存原材料与工器具。问陈雨航,这些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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