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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了两个来小时,车子到达了横山县。陈雨航想了想,说:“新海,麻烦你再向前开点,我想不在车站上车。你把我送到城西,我随便拦下一辆往西开的车子,搭到下一个城市,然后再乘火车往回走。这样比较安全点。”

“嗯,好!”吴新海也觉得这样比较安全,于是,便将陈雨航送到城西田野之中的公路上。。

下车了,兄弟俩久久地站着,心里波浪翻滚,却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回去吧兄弟,咱们后会有期!”还是陈雨航先打破了沉默。

“雨航哥,保重!”吴新海用牙齿使劲地咬着下唇,最后蹦出这句话,猛转身,钻进车子,一转钥匙,“呼”地将车子开走了。

最后一位朋友也走了。陈雨航的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落寂的情绪,加上周围一片陌生的环境,他的心里不免一下悲伤起来。“尘土飞扬,当年曾为歌舞场”,《红楼梦》中的诗句乘虚而入,将他一下推入到了一个极为悲伤的境地之中。

不一会,便有一辆开往义县的车子过来,虽然陈雨航没有去过义县,但在西城生活了一年多,他知道义县是在西边方向,便拦了下来,坐了上去。

却说追赶陈雨航的那辆车子,由于周所长抓陈雨航的态度不坚决,半路打起了退堂鼓,于是就中途折返了。因为开的是派出所的车,回来当然也是开到派出所。正当周所长和余队长及其他两名队员下车一起朝派出所值班室走去的时候,里面迎出了赵明山。

“看来,人没抓到,是吗?”赵明山一脸微笑着说。

四人全没回答,但余队长却把目光投向了周所长。

赵明山是何等精明的人,仅这一简单的表情细节,他就知道问题出在周所长的身上了。但他不仅没有见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好……好!”

余队长和其他两名队员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只有周所长对赵明山这一反常的行为心知肚明。

彼此在值班室里坐下后,值班民警给他们端上了茶。

“我觉得,既然赵主任的想法和我一样,在行动之前,你应该将你的想法告诉余队长。你这样把我们大家都蒙在鼓里,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周所长说。

赵明山当即抱拳向大家致歉,“各位,真的是十分抱歉。之前,我是真心想把陈雨航抓了投进监狱的,可是,今天下午,法院的同志却打来电话和我沟通,倒说起我们的诸多不是来了,如此看来,就算把陈雨航抓了,案子到了法院那边,也不见得就能判他有罪呢!”

“我说老赵啊,你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妥,在道理上是说不过去的!”周所长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老周啊,有些事你可能还没想明白。道理这东西也分大道理和小道理呢!从大道理上讲,我做的是有点不太合乎情理。但从小道理上讲,就或许不过分了。你看,我们同是一个国家的人。为啥南方人就那么富裕,而我们这边就这么贫穷?一头富裕一头穷还不算,富裕的那头人竟跑来挣我们贫穷人的钱,这合理吗?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作为国家干部,辛辛苦苦一年才多少工资?去年,要整理那么乱的一个场面,陈雨航和郑建斌两人合起来都挣了十万多,一个人净分五六万呢!如果今年再让他们搞下去,他们又会带走我们西城多少财富?从陈雨航铺出的摊子看,今年的生产量要比去年多一倍啊!”

“老赵啊,你这是典型的红眼病,不是吗?改革开放嘛,他陈雨航有本事,到西城挣点钱去,有啥不可以?你光看到他拿走了西城的钱,但你有没有看到他给西城带来的好处呢?一个破了产的烂摊子,他给你收拾出来了。他不仅给我们西城的财政带来大笔的税收,也给你们经联社带来了那么多的利润。你没看看,那些在果品厂上班的西城人,他们的脸上又是怎样的表情?那可是笑容,多少年来都没见到过的笑容啊!这么你好他好大家好的事,为啥你们就容忍不下呢?”周所长说着,口气里已经不仅仅是不高兴,反而是有些愤慨了。

赵明山颇有点尬尴地笑笑:“老周啊,你别这样义愤填膺的好不好?作为经联社的主任,我哪能不顾西城的利益呢?我既所以要将厂子收回,是有足够的把握将它做好的,不仅地方财政的税收不会少,经联社的利润同样不会少,工人们的收入更不会少。我要让大家看看,离开了陈雨航,西城的地球照样还是转的。”

周所长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话不投机,赵明山说到这里就起身告辞了,“周所长,时间也不早了,很抱歉让你们辛苦了一趟,过两天我请客,咱们再好好地喝几杯。”

周所长没表示出任何的兴趣,只是摆摆手,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表示送客。

赵明山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法院、派出所都和自己持不同意见呢?这可不是好现象啊!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下领导了,让领导出面,好好地给他们做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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