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月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强烈的太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让陈雨航心里的不快也稍微减轻了些。但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不管面前这些人的话说的如何的漂亮,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那么的糟糕。从把他弄到这里所采取的手段,到这一个个用的全部都是绰号,让人感觉不到有丝毫的安全感。毕竟这是八十年代的今天,国家都已经实施改革开放了,像施耐庵笔下《水浒传》里面那样的奇遇总不可能碰到吧?
不一会,月月便将一大脸盘的炒面条端到了桌上,“酒瓶”又到那边房间里提出五瓶的四特酒,“矮胖”就招呼大家吃喝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心里搁着事儿,就是吃饭也没那个胃口,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陈雨航也就停下了。
由于主角兴趣不高,这酒也就自然喝的无味了,“矮胖”见陈雨航一下就把筷子放下,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着也就放下了筷子,让“酒瓶”先把陈雨航带去休息,啥事放到明天再说。
“酒瓶”从房子的过道将陈雨航带到堂屋一边三间房子的中间一间,非常恭敬地说:“陈哥,这就是你以后睡觉休息的地方了。生活上需要添点啥,你对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说都行,我们保证随时给你办到。”
陈雨航点点头,随便地应付道:“嗯!谢谢了。”
待“酒瓶”出去了,他开始打量这个房间。这是一间除地面是泥土,后面一方的墙是泥土用石灰刷白的之外,两边的隔墙和楼板全都用木板做成的房子。从房柱子和隔墙、楼板的颜色上看,都是最近新做的。床也是新的,虽然只是一张两头靠的简易木板床,但上面的被褥什么的,都弄得非常的整洁。床的对面有一张三屉桌,桌前有一把椅子。桌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多的书籍。中间还有一个个人相框,里面镶着照片,他过去拿起来看时,发现这照片就是月月的。桌子左边的板壁上,挂着一只女人用的挎包,还有一件黑白格子外套。
从这些摆设上,陈雨航知道,这一定就是月月的房间,被她的哥哥“酒瓶”征用来给自己住了。
都道是香闺楼阁好入梦,但躺在床上,陈雨航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一幕幕的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地在眼前飘动。更有这次经联社赶他、污他、甚至要抓他的事,让他的心里如浪翻滚,始终不能平静。
现在,郑建斌也应该回到西城了吧?他会去做些什么?又会怎么做?还有吴新海,与郑建斌能不能达成统一意见,全力以赴?周萍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她虽坚持要留下来,为后面的事做些努力。可是她生性懦弱,从小到大的家庭条件早就让她退到了弱者的行列,他又能指望她做什么呢?但是,她的柔情是无人能与之相比的,她对他的那种爱也是无人能与之比较的。只是当时太过仓促,要不然,陈雨航是无论如何要带上她离开的。她的留下,让他有一百个的牵挂,有一万个的不放心。
他也想家里的妈妈和兄弟姐妹,好久没写信了,也不知他们近来怎么样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不知觉东方发白,天,渐渐地亮了。
他再也躺不住了,起来,走到外面。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大山心腹之中的一块平地。平地后方是一排陡峭如刀削一般的岩石,房子就建在岩石的脚下。岩顶上,植物葱翠,整个境地,犹如一幅秀美的山水画,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竟也为凡人所居。
陈雨航不禁惊叹,坎坷的路上,竟然还能走过这么美丽的一站,真的是如梦也如幻咦!
他再看房子,是近几年才盖的土木结构房,差不多有七八成新。他实难想象,房主人怎么会选上这么一块地方。看似风景如画,堪称人间胜地,可在这么陡峭的岩石脚下建房,会不会太生硬了一点?
正当他思绪乱飞之时,昨晚看到过的那位月月姑娘也起来了,从正门里走出,来到他的身边,莞尔问道:“陈哥,你怎这么早起来了?”
陈雨航佯作微笑道:“到了一个新地方,有点认生床,睡不着,就起来了。”
月月不知该如何回答,但颇含歉意地笑笑:“让你受累了,陈哥!”
陈雨航仍微作一笑:“月月,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月月答道:“就我和两个哥,一个是你昨天看见的,大家都叫他‘酒瓶’的那个,另一个你等会也会看到的,是个哑巴。”
陈雨航禁不住皱了皱眉,“你父母呢?”
月月的脸上一下没了笑容,“父亲在盖房子的时候,从梁上掉下来,没了。第二年,母亲也因生病走了。”
陈雨航一惊,赶紧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月月,触动你悲伤的往事了。”
月月也确实是流泪了,她用手背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没啥呢陈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