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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又一趟的列车在他们的身后驶过。看着这一趟趟的列车进站又出站,看着车厢里一排又一排的人从身边闪过,陈雨航的心里简直都要急出火了,不管去哪儿,自己也总不能老在这义县呆着呀!一时半会走不了不打紧,要是半天一天走不了,说不定公安就会找到这里呢,要是被逮了进去,就是有一千张嘴,恐怕都难以说清楚了,再要是被判个几年,自己的这一生不就毁在这里了?

正当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身边那位不甘寂寞的老大又开口问他了:“兄弟,听口音你应该是南方人,你这是想回南方去吗?”

尽管陈雨航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北方,他实在是没兴趣呆下去了。三起三落,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实在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眼看着事业红火起来了,一瓢冷水,火苗又熄灭了。再呆下去有何意义?唉!遥天白雁哀鸣去,不管如何还是先回到南方再说吧,就算暂时不能回家,打工也到南方去打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点点头。

看到他点了头,老大就开始打量起铁路上的火车来。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于是问陈雨航:“现在几点了?”

陈雨航看看表,“十点二十五了。”

“嗯!”老大点头,“再过半小时,会有一趟运煤的火车去南方,会在这里临时停车十来分钟。到时候你爬上去就可以直接到南方了。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但走一步算一步吧,到了那边再想办法。”

毕竟陈雨航以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兄弟,这样爬上去行吗?”

“放心吧,没问题。上去以后,你马上将车厢里的煤挖出一个坑来,人坐在里面就不容易被发现了。特别是火车停下来的时候,你不要把身子探出来,因为这时候会有人检查车厢的。其它时间都没事。”

“嗯!”陈雨航点头。

“兄弟,扒煤车比混客车安全呢!客车那玩意,就算能被你混进去,一路上的查票也特严呢!要是被查到,把你送到遣送站去,你在那里面就有一段时间呆了,起码十天半月走不了。”

对于这些事情,陈雨航还真的一点都不懂呢。俗话说:问山问樵夫,探水拜渔翁。这话还真不错。别看这些流浪儿每日里只知道沿铁路线找食吃,但日积月累的,不但把这铁路上来来往往的火车运行规律摸了个尽透。还把这些诸如扒车之类的学问尽收心底。

没多大一会,还真有一辆运煤的列车停在了这里。

“你跟我来!”老大将陈雨航带到了背光的那一面,前后看了看,发现没人,低声道:“上去吧。”

听到老大的“命令”,陈雨航也不迟疑,一把抓住车厢一角,一纵身子就跃了上去。用眼睛扫视了下整节车厢,发现有一个角的煤特浅,于是就快步过去,在那个角落蹲了下来,然后探出身子,朝老大还有后来跟上的一位小兄弟挥挥手,轻声道:“兄弟,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两位流浪儿心道:“这么多年过来,用同样的方式,送走过不知多少落魄到没钱买车票的人回家?都说会来回来看我们的,可又有谁来过?”但尽管如此,后来跟上的那位小兄弟却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似的,将手里提着的一袋食品扔给了陈雨航。两人还微笑着跟他挥了挥手,“兄弟保重!”

蹲在煤堆的一角,陈雨航亲眼看着两位流浪儿离开,尤其是那位老大,一瘸一拐的,陈雨航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既感激又可惜的激情。不知不觉地,他的眼睛模糊了。

短暂的临时停车后,货运列车又徐徐地离开了车站,陈雨航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曾经让他展翅,让他高飞,又让他重重跌落的土地,心,犹如被片片撕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夜空中星光闪烁。落寂的人儿怎么有心情去欣赏这秋日的天高气爽?陈雨航闭着眼睛,但他的眼前却如影片一样地浮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姚珍珍、郭秀林、郭秀华、吴新海……当影片定格于周萍之时,他的心重重一跳,以至于连整个身子都不由地为之颤动。抑不住的思绪,飞也似的地朝着西城的方向奔去。

周萍,你还好吗?我走了,你去了哪儿?因为我的事,你一定也承受了特大的打击,你……

痛痛痛……

他的心里如刀似绞。

……

因为义县的制假案,李青意外地获知了陈雨航的线索,这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他再三叮嘱公安,无论如何,要将陈雨航带到他的面前。

可是,最初就被抓捕吓跑的陈雨航,如今真的掉进了染缸里,还真的怕不能漂清了!俗话说:一朝遇上蛇,十年怕草绳。如今他既然不愿坐以待毙,又岂能不闻风而动呢?

由于最终没有找到陈雨航,对于西城果品厂的事,李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处理。加上因为县政府工作的需要,他被暂时招了回去,这一搁,就将这个厂子撂下了。

却说姚珍珍,这日听信贷员的工作汇报,说县政府和工商局正在城中那里联合建一个综合性的市场,可能下一个月的贷款需求将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不禁问道:“你对这个事情做过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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