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都是自家姐妹,还说这话啊?”
说实在的,对于秀林姐妹俩,姚珍珍一贯以来都比较喜欢的,她们不仅能够吃苦耐劳,凡事都能踏踏实实地去做,而且在做人方面也是厚道有加。就是这些最基本的素质,成就了她们这一次做生意的成功。
对于周萍说的租店面房,虽然姚珍珍没什么异议,但秀林的心里却有些纳闷。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而且很快就要做产了,做产以后又要带孩子,家里又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帮忙,一个人,既要跑路进货,又要看店卖东西,这能整的过来吗?既然都是一起去那里做,姐妹间帮忙那是不用说的,但各有各的事,帮也帮不了那么全面呀!怎整呢?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周萍心里的打算。周萍既所以要租下一间店面房,并不是觉得自己能做,她的想法是,陈雨航目前没有音讯,肯定有他不为人知的原因,总有一天,他会和自己联系的。到那时,她就让他过来,夫妻俩好好地做生意,好好地将孩子抚养成人。至于面前所存在的困难,她根本没来得及去考虑。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村,也许就没下一个店,机会这东西,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反正现在还有点钱,先维持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就如啃甘蔗,吃一节、剥一节吧!
……
陈雨航蹲在煤车里,晃荡晃荡的,过了一站又一站。白天,虽然太阳光还较为暖和,但列车行驶时所带来的风却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温暖。还有,上来的时候,小流浪给他扔的食品,虽然已经有点变质了,但在饥饿难熬时,却还是能充一下饥,总不至于让胃部过渡饥饿而造成萎缩。可是,不管是阳光还是风,都会将他身体的水分快速蒸发,熬不了一天,他便渐渐地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可随着夜幕的降临,风里带着的寒意却又让他无法抗住浑身的颤抖。毕竟时已仲秋,秋风寒露,岂是单薄的衣衫所能抵挡的?任凭你抱着双臂,将头一个劲地往身子里缩,仍然无济于事。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只好用手将四周的碎煤往自己身边划拉,给自己做起了活人坟。
劲风与寒冷同时在他的身上施威,饥饿与干渴更是让他的人体一点点退出了抵挡。只两天,形销蚀,嘴唇裂。无神的眼光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一种行将毙命的绝望像一股雾气,慢慢地将他的整个人笼罩。
他闭上了眼睛。
母亲、兄弟姐妹的身影再次一一在他的面前浮过,怎么又多出了一人?天!那不是与自己同枕共眠几月的周萍吗?
“周萍,亲爱的周萍!陈雨航对不起你啊!周萍……”
一股清清的泪水涌出闭着的眼睛,在被煤土污成了黑色的脸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沟渠。
从义县到南州,旅客快车也要四天四夜多才能到达,这运煤的货车,走走停停,晃荡到那边又要多少时间?而且,现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这上面蹲着,到底会晃到哪座城市都还不知道呢!
但不管是晃到哪里,去南方是无疑的。既然是去南方,没有十天八天,也得三天四天啊!仅两天自己就成这样了,如果再坚持下去,这煤车带到南方的还不是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
不!不能再呆下去了。陈雨航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实在是太窝囊,太不值得了。这才多大呀?别看现在走了背运,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呢?
他期望着能再次临时停车,只要火车一停下,他就下来,无论如何要喝够水,再像那些流浪儿一样,沿着铁路线,拣一些旅客扔下的食品。然后找一些矿泉水瓶,带够足量的水,再想办法爬下一趟煤车。
就在他急切期望着的时候,列车还真的停下了,他费劲地探头看了看四周,却没看到一幢房子,四周全是绿绿的青山。这次临时停车是在一个无人的山沟里。
他稍一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下!
尽管已经很没力气,但死命一拼的时候,他还是一下就扳着车厢的边缘,一下就滑到底下了。
他沿着铁路线走了一截,竟然没找到半点的食品,也没发现有什么水。
不知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尽快离开铁路,找到公路,公路边总会有水,也总有可能遇到拖拉机什么的,求人搭一段,也可以到达下一座城市。
走出铁路线,公路倒是很快找到了,但此时,陈雨航在判断上出现了一个错误。这里是北方,不像南方那样,田边地角都能找到水。所以,他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发现哪里有水的迹象。
毕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不可能再找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实在没力气走更多的路。
他蹲在了公路的旁边。
路上,间隔一点时间,就会有一二辆汽车驶过。不管是客车还是货车,每驶过一辆,他都会伸出手去拦一下。可是,且不说钱不钱的,就他那满身满脸的乌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又敢搭他?到了跟前,谁都是一轰油门,快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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