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尽管出生于一个山头上的农民家庭,而且不管是少年还是青年,都遭受了常人没有过的不幸。但是,她的美貌,她的善良,她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有她的那种顽强不屈的精神,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具备的。自从陈雨航“逃”走以后,她不但经历了生活上的艰难,同时也经历了太多精神上的折磨。陈雨航事业红火的时候,别人是说她有本事,有福气,找了一个不错的老公。而陈雨航走后呢?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傍大款,结果却让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什么样的恶言脏语都朝她泼来。但她毫不理会,心里感到特委屈的时候,也就是一个躲在房间里默默地哭上一场。
如果换别人,在陈雨航走后那段严峻的日子里,如果发现自己怀孕了,一定会忧心忡忡,一定会有所考虑,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而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心里却有着一种异常的激动,心想,就算一辈子见不到陈雨航了,自己能天天与小雨航在一起,那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这就是她对陈雨航的爱。那种深到肺腑的爱!
可是这样的爱,却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生生地抹杀了。
……
“事情办妥了吗?”朱德茂问永乐。
“放心吧,我亲手交给他的。”
永乐答道,脸上现出一种得意的神色。
“不知道他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字迹。”
“我交给他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看了,反应大了。要不是我扶着他,当时他就要昏倒在地上了呢!看样子恐怕还真的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要疯掉。”
“要是疯掉就好了。这家伙完全地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本事着呢!你看那些信,要是他收到看到,一出去,美女,金钱,什么都有了。我们有什么?要是过几年又回到村里,这梨花坑要不是他的天下,我还真的不姓朱了。”
永乐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下,我们该放心了。”
两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开心的笑容。
母亲给儿子烧了一碗的鸡蛋,可陈雨航却连筷子都没动。之前,他就想着凭自己现在这样子,要是周萍知道了,心里一定会有无限的失望。他总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再次站起身来。堂堂正正地走到她的面前,体体面面地迎娶她回家。可是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像是泥牛入江,越折腾,越没影了。
是过江东的《青梅》给了他的启发,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人家那明显比不上自己的水平竟能在杂志上发表小说,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而且自己一直以来都梦想着做一个作家呢!是生活的阴差阳错让自己误入了“歧途”。现在何不改车易辙,收心养性,好好地钻研文章呢?
在十字路口的长久徘徊,当最终决定自己该从哪个岔口走的时候,一颗炮弹猛地落到他的面前,而且重重地爆炸了。这一炸,让他五脏俱裂,遍体鳞伤。
昏昏沉沉的,在床上不知躺了多长的时间,他被一声清脆的女声叫醒。
“雨航,你怎么了?病了吗?”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床前竟然站着林玉巧。
林玉巧细嫩的手按上他的额头。“呀!好烫呢!”
她伸手拉他起来。“雨航,你不能再这样躺着了,起来,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面对林玉巧,陈雨航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忘不了自己的初衷,已经对不起一个周萍了,再也不能愧对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眼睛看人也是花的。好像所有的灵魂都已出窍,面前的林玉巧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看林玉巧在拉陈雨航起来,雨航的母亲也从一边走了过来。“儿子,你就听话吧,去看看。只要身体好了,钱是能够做回来的。这世上不一定所有的姑娘都是欺贫爱富的,到以后有合适,妈再托人给你说上一个。”
林玉巧听到这话,心里一下觉得不对,拉着陈雨航的手放开了,转身问雨航的母亲:“雨航妈,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啊?”
陈母的话一出口,很快就知道漏嘴了,但要收回已经不可能,此时见林玉巧发问,竟不知如何作答,傻傻地立在一边。
林玉巧看看陈母,又看看陈雨航,“你们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母仍不知该怎么办,陈雨航用手指了指边上的三屉桌。
林玉巧马上看到了桌上的那封信。
但是,她却没有去拿那封信,而是眼睛看着陈雨航,“我不想看你的信,雨航,你告诉我,好吗?”
陈雨航吃力地点点头。“周萍,月底就要结婚了。”
尽管林玉巧不知道周萍是谁,但联想到昨晚陈雨航跟她说过的话,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心中感情的复杂,她竟也不知该怎么说,该怎么办,怔怔地立在那里。
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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