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航摇摇头,一下止住了笑,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说:“玉平哥,你放心,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林玉平的拳头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捶了两下,扪了扪嘴,“大丈夫,天塌下来,双手顶做,若非涅槃,哪来的飞升?好兄弟……”
他将手伸到陈雨航的面前,陈雨航使劲地咬了咬下唇,也伸出手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该走了!”林玉平放开陈雨航的手,“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但如果玉巧自己改变主意,那我就不来打扰了。好兄弟,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不必为一个朝三暮四之人挂心。”
林玉平说这番话,完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父亲对母亲是言听计从,不拿半点主张。而母亲又怕娘家人怕的要命,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两位兄弟开口,就没有不屈服的。而他的两位舅舅,又像是叶月友脚下的两条狗,如此的关系链,一切还都不是叶月友说了算?而玉巧,在多管齐下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顶得住,道理很简单,陈雨航现在是穷困潦倒,而好的生活,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虽然说林玉平的话充满正能量,对陈雨航不乏有鼓舞作用,但他走后,落寂之中的陈雨航又不免会想到林玉巧。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他在生命的最低谷时遇到的一个对他好的人。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她资助他,让他去投靠哥哥。又不顾路途艰难,从数百里之外特意跑去看他,给他送去暖暖的情意和积极的鼓励。然后又要以身相许。对于在这样的时候走进他生命的女人,要想忘记,谈何容易?
想到林玉巧对自己的好,陈雨航的心里一下就痴痴的,醉醉的。但一想到就这么突然间分开了,别人要用这样强制的手段让她离开自己,嫁给他人,而自己,连她本人的意愿都不知道,要见面又是绝对不可能,心里又不免酸酸的,痛痛的,焦急之情无法抑制。
就在陈雨航焦急地四处打探消息时,在北山的乡政府门口,碰到了那日去前山时碰到过的、林玉巧的堂表哥志银。
志银碰到陈雨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怪怪的,正待绕道走开,却不料陈雨航叫住了他。“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可以吗?”
志银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下,然后说:“你是想问林玉巧的事吧?”
“是的。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志银略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我是个直爽的人,不想拐弯抹角地说话。既然你还不知道,那我就对你说吧,玉巧今天去南州了,和他老公一起去买东西,过三天,他们订婚。”
就像是晴天的霹雷,“轰”地炸到陈雨航的头上,一瞬间,只觉得,天翻、地转、山倒、房移,整个世界都像是发生了灭绝前的大倾覆,他的脑浆也像是被一只巨手一把抓空,然后是灵魂逃出了躯体,整个人就像一段腐朽了的木头,颓然倒下。
待他悠悠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早晨了。眼前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洁白。他的心猛然一震,意识到这是医院,看两边,有病床,却无人睡,既没医生护士,也没陪护的人。一个念头忽然掠过脑海,莫非这是太平间?窗外,几支爆竹炸破了天空,随即又传来悠扬的乐曲。
天!这是在小黄坑还是林村?那不正是林玉巧与周军明的订婚礼炮与乐曲吗?似乎心脏突然间被人生生挖出,一下扔到了窗外。刚刚醒来的他,又一下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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