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航想想也对。有才华不发挥出来又有什么用?人生一辈子还不就是那句话,做自己的事,让别人去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只要我的一生中正值大于负值,那我的这辈子就是成功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心里突然间就轻松了不少。觉得面前的道路再无羁绊,前途一片光明。
由于陈雨航的加入,排练很快就结束了。根据工作组的安排,他们于月底的一个周末,在梨花坑会堂举行了首场演出。
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山村里,一听说有晚会,吃过了晚饭,村民们早早地就全挤到会堂里来了。看到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陈雨航的心里感到非常的激动,也有着前所未有过的自豪。
晚会如期开始,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一曲《灯塔》,让以良好的工作作风赢得老百姓信任的工作组,与百姓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段《邻里之间》的小品,让有些为邻里之间的矛盾而无法解除纠结的人豁然开朗。更有那话剧《北山风云》,如诉也如泣,把北山老区人民的斗争史真实地展现到人们的面前。除了舞台上的声音,台下雅雀无声,被台上灯光折射出的只是人们脸上明晃晃的泪水,所能听到的,只是曾经经历或者是见证过这场斗争的老人们那激动的抽泣。
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次日,《南州日报》,南州广播电台,南州电视台全部播报了这场演出的实况。还给参加演出的这班人冠之于“北山宣传队”的名称。并给这场演出作出了高度的评价。只可惜,这时候梨花坑村只永乐的店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但尽管这样,看到的人口口相传,陈雨航的名字仍然被传得家喻户晓。
就像是岩石里突然炸出了一个孙悟空,让人感到惊诧不已。
有人惊叹: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也有人说:“做戏这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不演,别人照样能演。问题是那些剧本,听人说都是他写的,这可能吗?会不会是从什么地方抄来的呢?”
这时候有人豁然开朗:“对了!陈雨航不是在北方那边呆很久吗?一定是从北方那边拿过来,把别人的名字改成他自己的了。”
永乐经销店从来都是梨花坑人的集聚地,听到别人乱七八糟的议论,永乐仿佛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走到朱德茂的家里。
为演出的事,朱德茂正在闷闷不乐呢!已经是到处篱笆,严防死守了,没想到这家伙却从地底下给遁了出去,真是防不胜防啊!
“茂哥你看,陈雨航的事昨天连电视都播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你我就都不如他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说起来是永乐要比朱德茂急。道理很简单,朱德茂是支书,而永乐则是准备选下一届村长。支书是党员选的,陈雨航不是党员,暂时威胁不到他。而村长是村民选的,选村长靠的就是知名度。眼看着十一月份就要换届,这陈雨航突然间就从地底下爆了出来,这不能不让他惊慌失措。而据乡里的人透露,路线教育的事很快就要在全乡,甚至于全市铺开,陈雨航他们不仅仅是这次演了就罢休了,而且还要在全乡各村演,还要参加市里的大汇演。如果这样一路下去,知名度怎能不比他永乐高?说不定到时连乡里都支持他竞选呢!
朱德茂的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只是当上了支书后,一方面多记误工,一方面从各处想方设法地弄好处,所以,生活才渐渐改观,但今年,由于女儿考上了大学,费用不少,这生活又和以前一样地捉襟见肘了。此时,他见永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装了一锅的旱烟,点燃闷闷地抽着,一句话也不说。
“茂哥,你说句话呀!我们该怎么办?”
朱德茂“啪啪”地往鞋底上敲打着烟锅里的烟灰。“还能怎么办?赶到乡里去,就说是我们村里不同意陈雨航参加演出,让他退出来,另外找人。”
永乐皱了皱眉,“茂哥,行吗?乡里会同意吗?”
“怎么会不同意?他们到我们村里抽人时问过我们吗?我们村里的人就归我们管,没经过我们同意,谁也不能用。”
说这话时,朱德茂的底气很足,声音也很大。
永乐有点儿哭笑不得。如果换以前,不管是哪里,要在村里抽人用,肯定要通过村干部,他们不同意,谁也动不了。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以前开荒阔种要挨批斗不说,还要被反手吊在梁上打呢!现在你试试?连政府都在鼓励各家各户发家致富了,开荒山种水果还可以政府给买苗木,政府给补贴化肥呢!工作组住这里不就是搞这个的吗?你朱德茂该不会是脑壳里充浆糊了吧?
永乐没有反驳,但一双眼睛却像看天外来客一样地看着朱德茂。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墨吗?”朱德茂惊疑地问着,又禁不住用手摸了一把脸。
永乐有点忍俊不禁,“嗨”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这事我去说,李岚那小丫头这次非得吃批评不可,弄不好我还要她丢饭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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