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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天,宣传队到了林村,又发生了一个小小的风波。
按照工作组的安排,宣传队到村,吃饭都是由村里负责,因为是上面的安排,村里对宣传队的招待也是十分的客气,除了安排他们吃饭之外,还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包烟。刚到林村,还是半下午的时间,宣传队刚将东西从拖拉机上卸下来,林村的村干部就等在那里接去了。大家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将自己的东西安顿到了安排好的地点,就全都到会堂装台去了。待装台完毕,大家回到了临时安置点,一个叫管青伟的演员发现放在包里的香烟不见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会不会是村里人?刚才我们这班人是都去装台了呀?”负责领队的李岚奇怪不已。
“不是村里人,而是我们内部人拿的。”管青伟非常肯定地说:“其实,上次在乡里演的时候,我的烟也同样是这样没有掉,只不过是我没说出来而已。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我不得不说了。丢包烟是小事,要是钱什么的也没有了呢?问题不就大了吗?”
这时,陈雨航发现,很多人的眼睛都偷偷地斜视了自己一下。他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天,怎么都怀疑上我来了呢?我陈雨航虽穷,但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呀?
李岚也发现了大家眼光里所含的内容。但她毕竟是比较了解陈雨航的,就像山顶上的青松,身子虽弯,但骨气犹在,他并非是那种鸡鸣狗盗之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而更多的则是都在为自己辩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偷烟的人。整个宣传队里,只有陈雨航没说半句为自己辩白的话。而李岚的一双眼睛,则在各人的脸上不停地游弋着。
她虽然没说话,但在注意着各人的神态与话语。
突然,她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地说:“好了,大家都别说了,青伟的烟是谁拿的,我已经知道。当然,拿的人心里比我更加的清楚。考虑到我们是宣传队,是来给老百姓送精神文明的,是给大家做榜样的,出现这样的事实在是有辱形象。所以,我先不把这事说破,给拿的人一个改正的机会,也希望这个拿的人从现在开始能够好之为之。”
李岚说罢,就朝门外走去。弄得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觊。
很快便有村里的干部叫吃饭了。因为刚才李岚扔的那句话,大家全没了平时那种说说笑笑的兴致,一个个全多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朝吃饭的地点走去。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像怀有巨大的心思似的,默不作声地吃好就走了出来,朝会堂的化妆间走去。
以往两次,李岚都是陪在一旁看着大家化妆的,但今天没有,她一个人独自踱到会堂后面的空地上。
要说这会堂是坐西朝东的走向,村里的公路却是从会堂北边的一侧通过,而这块空地正好在会堂的南边,此时,演出即将开始,无论是观众还是演员,都不会到这最偏的一侧来。所以,李岚站在这里,算是避开了所有的纷扰。
不多时,却有一个脸上化了妆的人,顾盼左右,见没人注意,几步就走到李岚的面前,神色慌张地说:“李站长,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
李岚见来的人是宣传队里的丑角演员周有富,便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有富的眼睛不住地环顾着四周,而嘴里却紧张地说:“李站长,我错了,这次是真的错了。我向你检讨,请求你的原谅。”
一切尽在李岚的预料之中。她站在这偏僻之处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给偷烟的人张一只口袋。在管青伟发现丢烟了大声叫嚷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言语,但她的眼睛却注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发现周有富虽然也是个话说得很响的人,但他的眼睛总是不停地往别人的脸上飘,李岚是个爱读书的人,博览群书,她不会不知道游移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于是,她扔下那么一句话,就避开了人群,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心虚的人“投案自首”。
要说陈雨航的穷,是因为他办厂,那时候办厂的人在附近一带根本就没有。所以,出类拔萃往往就会名声在外。办厂出名,亏了也出名,因此,穷也就比别人穷得有名。其实,别看周有富这名字取得轰轰烈烈的,姓周的有富,可他们家富在哪里?他的父亲是个懒得出了名的混混,到了周有富这一代上,这小子比别人发育的早,十八岁就开始找女人了,找了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硬生生地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害得那姑娘被学校一纸开除令给踢了出来。然后就跟了他过上了,后来因为计划生育交不了罚款,一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家产被乡政府给搬了个精光,至今仍堆在乡政府的大院里日晒雨淋。小夫妻俩又加上一个孩子,家庭又没有任何的收入,那日子过得个紧巴呀,就甭说了。因为小夫妻俩的个子都比较小,也没多大的力气,干活怕的要命。农村人,没有其它生活来源,又不会干活,肯定就要苦比黄莲了。想想实在混不下去,那小妻就横下一条心,将出生没几个月的女儿抱到了娘家,扔给了母亲就不管了。小夫妻二人到戏班里去学起了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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