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有亮见到女儿和陈雨航一起来到地里,心里十分的高兴,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陈雨航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陈雨航。一边的小晖忙“呵呵”地笑道:“爸可是从来都抽土烟,不抽香烟,也不分香烟的,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俞有亮则对她说:“你把雨航带地里来干嘛?让他在家玩呗,小楠大平他们都在家里,有伴的呀?”
小晖“嘻嘻”笑道:“我可没说要来,是雨航说要来帮忙的。爸,你就不用客气了,给他派活吧!”
俞有亮是个不善言笑的人,听小晖那么说,他看了看地里,就说:“要不你们把这畚箕里的灰抓到油菜的垦里吧。”
“好的,叔!”陈雨航当即就挽起了袖子。与小晖一道,把畚箕里的灰一株油菜一把地分了过去。
由于多了两个人帮忙,本来要一天干完的活半天就完成了,俞有亮的心里非常的高兴。吃午饭的桌上,连连夸着陈雨航干活利索。
俞有亮夸陈雨航,让武大平的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舒服,还没吃饱,就早早地下桌了,并在私底下对小楠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农民土鳖子吗?这样干干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听他这么说,小楠倒是有点不高兴了,“他是没名堂,就你有名堂,是吗?还说人家是农民土鳖子,难道你是当官的?”
“我虽然不是当官的,但总比他强啊!我一个猪杀来卖了能挣好几十块,他能吗?人家的猪病了,我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反正人家也不懂。他陈雨航能吃到这些省力钱吗?”武大平自得其乐地不停炫耀着自己。
一边的小楠不禁叫了起来:“呀!原来你们家吃的都是冤枉银啊!这怎么行啊?人家都说,吃冤枉银总有一天会得恶报的呢!武大平,你们家人就那么不积德啊!”
“积德?”武大平“哈哈”笑道:“俞小楠,你也太天真了吧?积德?积什么德?在现在这社会里,钱就是德,你懂吗?你有钱,谁都看着你顺眼。你没钱,别人看你满身的不是。不是吗?我医猪,明明只是一小毛病,我就说是大毛病,如果不及时治疗,马上就得死,又怎么的?反正人家也不懂,多收了钱,人家还要烧点心感谢你,把吃酒吃来的一包好烟也要塞进我的口袋里,有个红白喜事的,还都要把我拉去吃。你说,这是好报还是恶报?人家怎么都把好处往我身上砸,而不塞陈雨航的口袋里?”
小楠有点不耐烦了,“武大平,你能。说你能,行了吧?吹吹吹,吹什么呀吹?既然你这么有钱,那我跟我爸说,叫他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多收点聘金好了。”
本想,吹好了,吹热了,这未婚妻也就自然地高兴了,武大平还真没想到小楠竟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愣,觉得事情有点儿“严重”,马上嬉皮笑脸地说:“别呀小楠,我们家有钱,还不都是我们俩花的?干嘛要叫你爸多收聘金啊?多收了对我们没好处呀!”
“你有钱,给点我爸妈用用,不应该吗?人家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呢!他们把养这么大的女儿给你带走了,你多给点钱他们,你觉得冤枉吗?又不是叫你给拿不出来的东西!”
其实,武大平家哪有什么钱啊?也只不过是日常生活过得去而已。真的叫他拿出多少钱来,他上哪儿去变?这不,刚才还在慷慨激昂地“演说”,那派头,绝不低于美国总统罗斯福,突然间就变成了一颗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而眼睛却不住地往两边瞟了。
吃好了饭,稍事休息了会,俞有亮就拿起了柴刀和锯子,准备去山上。陈雨航见了,连忙问:“叔,你要去干嘛呀?”
俞有亮说:“去年有几株树,砍倒在山上拔枝的,想必已经干了,我去看看,把它锯了背回来。”
“嗯!”陈雨航点头,“叔,我和你一块去吧,各人背一段省力点。”
俞有亮的心里着实是高兴,但他却说:“背树那活太累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里陪着小晖玩玩吧!”
“没事的,叔,不累呢,我去,少背点也总能帮你减轻一点。”
见陈雨航这么说,小晖赶紧拿了一件她爸的旧衣服,让他换上,于是,两人便出门而去。
小楠见此情景,觉得武大平要是还在家里呆着,就不免太没面子了,也赶紧去找了一件她爸的旧衣服,塞到他的手里,推着他追了上去。
前山村本来就坐落在半山腰上,所以,从家里爬到山岗上,也只不过是半山的高度,但尽管如此,在这比较寒冷的天气里,来到山岗上时,三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俞有亮给他们各发了一支烟,他自己则抽着旱烟,稍事休息了会,就开始锯起了木头。但还没锯进去半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陈雨航见状,忙着将他拉到一边,自己接过锯子锯了起来。而一边的大平,则眼睁睁地看着他,直到他将两颗大树锯成了六段,才俯下身去,用手托着掂了掂一段顶端的,然后竖了起来,扛到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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