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过后,俞有亮就来到了医院。这下,陈雨航与小晖就能解脱回去了。对于俞有亮的到来,武大平的心里很是不高兴。按照他们俞家的规矩,女儿在没正式结婚前,是不允许准女婿对其有亲密行为的。但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武大平的心里想呢!不过,要是在俞家,就是你心里再怎么想,也不敢。现在就借着这么为你家干活受伤的由头,在医院里叫叫痛,有机会的时候与你靠近点,这总不过分吧?还有夜里,一会叫这一会叫那的,你小楠最起码也要在病床的另一头睡着吧?就是和衣而睡,总也有一点同床而睡的味道呢!
本来,武大平是想稳打稳扎地在这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的,除了能与小楠更接近一点之外,这食堂里的饭菜也总比他家里好吃多了。尽管他口口声声喊着这里的饭菜没法吃,可他的心里满意着呢!在家里,他的父亲挂着两个大眼袋,就整天盯着那几块钱,他那六十几岁的老母亲,就是买上一块豆腐,他父亲都会心疼得半天缓不过劲来呢!唠唠叨叨的,比女人还要女人地数落着:“吃个肚,卖个府。前面买吃,追去买用”什么的,让你吃进去比饿着肚子还难受。
对于他家里的事,小楠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所以,听到他说这里的饭菜没法吃,要出去炒菜什么的,觉得这人不仅做人不实在,而且心眼也不太好,竟然连老丈人家的钱都会昧着良心去糟蹋。
俞有亮来到医院后,就让陈雨航与小晖回去了,这就意味着他要在这里料理他了,这样一来,武大平既不敢和小楠亲热了,吃饭的时候也不敢乱点菜,你说,他的心里还舒服的起来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俞有亮来到之后,先是问了他一下手臂是不是还很疼,当然,他的回答肯定是疼得不得了的。然后就去了医生那里,待再度回到病房的时候,就对他说:“大平,这次你为我们家上山背木头,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的心里很过意不去呢!不过我刚才去问医生了,这样住在这里也没用呢!就是多点开支,还不如回去,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把钢板拆了就没事了。所以,我想明天我们就出院回去。回去之后,我让小楠她妈多给你买些骨头鸽子之类的东西给你熬汤喝,或许会恢复的更快些。”
“你说明天就回去啊?”武大平不甘心地大叫了起来。
“大平,你尽管放心,医生说了没事的。你是为我们家干活受的伤。我一定会为你负责到底的。”
既然俞有亮都已经将话说到这地步了。武大平也是无奈,只得点点头。于是,当天下午,俞有亮就让医生配了一些带回去煎着喝的伤药。如果是换成陈雨航,他一定是会将账结到今天为止,迟一点也要回去的,但对于武大平,他要“特殊”照顾,将账结到明天上午,在这里多住了一夜。而当天夜里,俞有亮也是让小楠睡到一边的临时单人钢丝床上,他自己躺在大平的另一头,有什么事他自己亲手照顾。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俞有亮就让小楠料理起了东西,大家坐三轮车到了两县交界处,然后走十里的山路回到前山村。
但他们刚到村头的时候,却看见了小晖站在水口的那颗大樟树底下。那神情,好像是有些焦急不安的样子。俞有亮不禁奇怪地问:“小晖,你在这里干嘛呀?”
小晖斜了一眼武大平,然后将他父亲拉到一边,低声道:“爸,姐夫的爹妈都来了,在家里等着呢!他们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是心疼他们儿子的,但我觉得有些刺耳呢!都带着怪我们家的那种意思。”
俞有亮的心里虽然觉得很不舒服,但他仍然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也没和小晖多说,就带着武大平往家里走去。
一进家门,看到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儿子,大平的母亲一下就抱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儿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正月正头的,是谁叫你上山扛木头的啊?害你受伤受苦?”
大平的父亲虽然是只抠虫,但不笨。听老太婆这样说话,分明是在伤人吧,也不对呢!毕竟现在大平与小楠还没正式结婚,万一惹的人家上火了,弄得个半路倒台也不一定呢!于是,赶紧在后面用力地拧了她一把。
大平的母亲不但没反应过来,还冲着她老伴吼道:“死老头,你拧我干嘛?”
大平的父亲又气又急,跺着脚嚷道:“我叫你别来,你偏要来。来了尽说些不是人说的话。大平到老丈人家,帮老丈人干点活是应该的,谁没有个意外?他已经尽心帮大平带去医治了,你还放这些臭屁干嘛?”他见俞有亮夫妻都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看着,也弄不清楚他们的心里会怎么想,于是就走到俞有亮夫妇的面前,歉意地说:“亲家,我家老太婆就这副德性。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她的心眼是不坏的。”
俞有亮翻了一下眼睛,也没说话,叹了一气,顾自走到一边去了。接着,小楠的母亲也跟着走开了。小晖也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了小楠,眼泪婆娑的,最后也是哭着跑进了房间。
演戏的目的是为了赢得观众,当一个观众都没有了的时候,这戏要是再演,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大平的父亲,一个杀猪兼医猪的,整日在外面游荡,对于社会上的一些道理不是不懂。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起码也得保持住最基本的礼节吧?如此口无遮拦的,伤了亲家的心,不等于也伤了未过门的儿媳妇的心了吗?此时,虽然他们没跟你理论,但这无言地走开,其情况绝不亚于平静的大海底下隐藏的漩涡,看来这事要糟糕了,可这老太婆仍然是死不知葬地还在这里喋喋不休。他的心里简直就是烦透了,跺了跺脚,长叹一气,骂道:”你这个死不了的,叫你不要乱说话,你偏要在这里嚼舌头,你要嚼,就让你在这里嚼个爽。”说着,便气呼呼地出了门。
大平妈毕竟是有点怕他爸的,看到老头子发火了,她赶紧止住了哭闹,擦了一把眼泪与鼻涕,说:“儿子,我们回去吧!在这里,他们不会管你的,回去妈好好地照顾你。”
武大平正要拿这事在俞家持宠撒娇呢!怎肯回去?“妈,看你都胡说些什么呀!小楠家对我照顾的很好呢!你顾自回去吧,我在这里。”
这是,武大平的爸又在门口瞪了他老太婆一眼,喝道:“你这该死的东西,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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