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女不禁颤抖了,“有亮,你想过吗?为了盖这幢房子,我们夫妻俩受了多少苦,难道就这么白白地烧掉了吗?你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俞有亮塞了一锅的土烟,蹲在堂屋中间“吧嗒吧嗒”地抽着,抽完了一锅,又塞一锅,直到抽完两锅,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弯着腰在柱子底下的石头上敲了敲烟斗,敲完了才说:“这房子烧了是可惜的。我们不如借给我爸做生日的名义,端到老屋那边去做个庚饭,做完了,就在那边吃。就那么一间破房子,都已经倒掉一半了,反正迟早都是倒塌的货,烧了也省得麻烦。”
俞有亮毕竟是个头脑好用的人,不然也成不了全村的首富啊!
周三女一听,不觉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想好了办法,小晖也从外面回来了。于是,周三女便将挂在楼板下的咸肉摘下来,把柜子里的笋干也拿出来,还有晒干了藏起来的野蘑菇等等之类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开始准备一桌他们夫妻商量出来的,所谓俞有亮已故父亲的生日宴席。
家里要准备酒席,小晖自然要帮忙,她母亲叫她把那些菜整理出来洗净。在后门口的水池边,她一边弄着,可心里却不住地涌起一股股的气。他们出事,平白无故的,怎么都怪到雨航的头上去了呢?陈雨航进这个家门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可是,家里只要是有事,无论大小,都少不了他的帮忙啊!是不是因为他的家境贫寒一点,就觉得他好欺负?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这一家人的心也太坏了吧……
她越想心里越难受,不知不觉地,眼里又盈满了泪水。
因为都是家里现有的菜,也没再去特意新买,所以种类也不是很多,算上毛芋青菜这些双碗,总共也只不过是六七碗菜,所以用不了太长的时间也就全烧好了。
菜好了,陈雨航也就到家了。可是,他全然不知这里已经为他设下了“鸿门宴”,为了不让他伤心,小晖也是强忍着,没对他说事情的真相。所以,进门后,陈雨航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反常。倒是把小晖拉到一边说:“我和钟鸣去找了李振,可是李振说,这个忙实在是不好帮,因为是团伙作案,没有任何理由放了小云而判了他们。全放更是不可能的事,案子不小,加上那几个还有其它的事情,现在仍然在调查阶段。唯一能帮的就是在做移送检察院的材料时,着重强调一下他是初犯,另外就是认罪的态度也比较好,这样,在法院审判的时候,会酌情轻判一点,其它的,再也无法可想了。”
其实,自打小云进去以后,她们这一家人,无论是哪个,都在通过各种途径打探情况,她们自己也知道,小云这次要想就这么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是等于零。不管怎么说,陈雨航都已经是尽到了一个做姐夫的心意与责任了。可是,她的家人,竟然还把他当成是家庭不平安的罪魁祸首。而自己介在这中间,却没有任何的力量摆平两头的事。一想到这些,小晖的心里就如刀割似的疼痛。
“雨航,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尽力了。真的弄不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也总不可能为了你而把自己的饭碗敲掉吧?好了,先不考虑他了,洗一洗,我们把饭菜端到老屋那边去,给爷爷做生日吧!”
陈雨航点点头,到水池那里洗了手,然后就和俞有亮、小善一起,把烧好的饭菜端到老屋那边去。
说是老屋,其实早已经是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东西两边的正房全已倒坍,散落着横七竖八的木料,还有乱七八糟的瓦片。堂屋的屋顶也已倒坍,只是靠左边还留有一席之地的位置能遮住雨水。可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已经让人进去都感觉到胆战心惊了。
端菜进去时,陈雨航抬头看了看上面,感觉到有些可怕,但他毕竟不是主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并站在一边,看着俞有亮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念着庚饭经。
好不容易俞有亮的经念完了。陈雨航以为要将这些饭菜重新端回现居房那里呢,可端起来的时候,俞有亮则对他说:“不用端了,小晖妈已经去拿煤油炉,就放在这里,过一下热气就行了,今晚我们要在这里吃,陪小晖爷爷他老人家过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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