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老婆正在做保养,脸上涂的黑黑绿绿跟中毒一样。 孙磊不太懂女人的想法,他就不信了把泥往脸上涂能有啥好处。但老婆女儿喜欢,为了家庭和谐,他就当有效果好了。 再看一眼,还是觉得有点扎。 孙太太绷着脸斜了老公一眼,刚动了动唇就立马忍住了,拿起镜子看看有没有起褶子。这敷面膜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讲话的,否则皱纹会更深。 孙磊乐得老婆不来唠叨他,这面膜还是有好处的。 不一会儿孙太太就听到了房间另一头传来的“碰!”、“二筒!”、“胡啦!”……女妖精的声音,眉心跳了跳,忍了很久才没有跑去把电脑砸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怨恨父母,把她嫁给这么一个泥腿子。捡垃圾的下等人养大的,就算血脉高贵也改变不了那股子垃圾味。 音乐会上睡觉,慈善晚会上吃蹄髈;人家跟他讲葡萄酒,他讲夏天做酒酿;叫他去带客户骑马打高尔夫,他倒好跟人家打起来,就因为客户摸了把服务生的屁股!诸如此类,不胜列举。 她何淑,堂堂邬家的大小姐,容貌家世,当年整个魔都有几个能与她比肩的,竟然嫁给这样的人!沦落到S市这样的乡下地方,连曾经处处不如她的表妹如今嫁的都比她好! 去年过年的时候竟然还嘲笑自己,说什么长得再漂亮也不如福气好,当不知道在说她呢。 孙太太恨恨地洗掉脸上的面膜,脸色狰狞地看着镜子,一把拿出镶满碎钻的手机,手指点下去的时候都在发抖。 “你们说的那件事到底能不能成?” “孙太太,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竟可以找别人,你去打听打听我们五行门什么时候缺你一个客户。”对方丝毫不在乎孙太太嘴里的威胁,冷哼了一声很不悦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根本不可能放弃。 那人很会拿捏她的心理,打了一棍后又语气软和了下来:“孙太太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毕竟那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当然要当心一些。” “但您也知道,贵公子这病……你们什么医生没看过,结果……”那人几句话就勾起了孙太太这些年带着儿子寻医问药的艰辛。 虽然以孙家的权势,自然有人替她把什么事都办好了。但身体上的幸苦别人能代替,这心理上的却是别人感受都感受不到的。 向来骄傲地何淑生了个脑瘫儿子,她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话她,那些过去不如她的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嘲笑自己。而孙磊离开魔都的决定,更是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打击地粉碎。 她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儿子乃是少魂之症,正是智魄离体导致的。需要一个五福俱全又因大劫魂体不稳的人,在她魂魄稳固之前献祭她的魂魄来替代贵公子的智魄,到时候自然药到病除。” “只是既要五福俱全,又要命有大劫,这样的矛盾的命格非常罕见,错过了这个恐怕等上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随随便便送来一个就是这样的命格,我原本以为是绝不可能遇到了。倒是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气运。”那人说得感慨。 孙太太渐渐面露喜色,但还是用仅剩的理智问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那人笑了,开口道:“孙太太莫以为这样改天换命的术法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莫说什么后遗症,就是人命也还得至少填上10条。” “10条人命!不是说只要那个女孩吗?”孙太太打了一个颤。 “呵。”对方也不说话。 10条人命带给孙太太很大的震动,但到底没有赢过她想要治好儿子的执念,这个诱惑太大了。 而且对方越是这么说孙太太反而越是放心。 “好,人我会尽快给你们送过来的,说罢要多少钱?” 那面的人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继而阴狠道:“孙太太莫非以为我们五行门区区钱财就能打发的?” “那,那你们要什么?”孙太太忍不住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 “我听说你老公在S市开了家很大的进出口公司,我们有些‘货’需要他帮个忙。放心不是多大的忙,就是借你们的船放一下,等到下一个港口放下。” “不行!”孙太太险些尖叫出来,“S市在这方面管得非常严,根本逃不过的!” “放心,这些我们都知道,所以没有让你们运进S市不是吗。只是在港口靠一下,又不是多大的事情。”那人蛊惑道。 孙太太心慌地问道:“真的不会发现吗?我听老孙说……” “绝对不会!”那人给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也给了孙太太一剂定心针。 咽了口口水,孙太太语气颤抖地问道:“你们的‘货’是什么?” “放心,不是毒品,也不是人口。”那人给出了答案。 孙太太松了一口气,不是毒品也不是人口,那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东西,被发现了顶多罚点钱。 “好,我答应你们。”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孙太太还有些虚弱,难得没有数落老公。 孙磊好奇地看了看她,没怀疑什么。玩好最后一局麻将,沾着枕头就开始打呼噜。 孙太太对着漫天的呼噜声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日子已经没发过了! 让后抓狂地揪了揪头发,也躺下睡了。 深夜,孙太太睁开眼睛,然后又慢慢阖上。 第二天,女儿孙慧一早就去了公司,从她毕业进入家族企业以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儿子孙明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来的,家里也没有人要求他起来。老公孙磊和女儿一起出发了,这对父女在公事上的话题,孙太太插不进嘴也不感兴趣。 “少爷,起了吗?”孙太太手有些微微颤抖,掩饰地喝了一口红茶。 “少爷还没。”家里的保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少爷不是一贯不到吃中饭是不起床的吗。 孙太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等保姆去楼上打扫卫生了,孙太太赶忙拿着包出了门。 “太太,您这是去哪啊?”老钱是孙太太从娘家带来的,年轻的时候没少给何家做些不好出手的事情。后来年纪大了,何家也没过河拆桥,将他安排给孙太太开车,拿着极高的薪酬工作十分清闲。 也因此,这家里孙太太最信任的人就是老钱。 “去西寺路。” 老钱一听就明白了,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太太,那些人不知深浅,我们贸然沾惹恐怕不是好事。” 孙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老钱便回过头,开车了。但心里他还是担心,那人突然出现在太太周围,不知目的又无所求,恐怕不妥。 只是太太如今被执念入了心魔,恐怕是不会听他的。 西寺路因有一座寺庙名为西寺庙而得名,只是当年香火鼎盛的西寺庙被查出暗藏淫窝,如今早已破败不堪。甚至因为流传寺内有枉死的女鬼作祟,每夜发出恐怖的声音,导致住在这附近的居民都陆陆续续迁了出去。 倒不是真的有女鬼,而是这寺院的结构有些古怪,乃是代代主持口耳相传的秘密。那件事发生后,老主持气得昏迷,当夜坐化于佛祖前,这寺院百年传承的秘密就这样失传了。此后不久,就有怪声频出。 即便官方辟谣也无法安抚受惊的民众,只能眼睁睁看着当年繁华的西寺区成了荒无人烟的样子。 有不少房地产商打着块地的注意,只是政府招标要求保留西寺庙。几任不信邪的房地产老板都因无法解决西寺庙的问题,最后不得不转手。据传,有外省的大集团已经买下这块地,还找了好几个有名的风水师,定了日子要过来勘探。 只是如今,这里还是安静地吓人,配合着那些长久无人修缮而破败的房子,简直就跟鬼城一样。 如日中天的S市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一辆豪车驶过一座牌坊,最终停在一个胡同口。 孙太太面露厌恶地看了看地上的青苔泥土,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下了车。 突然一只老鼠从胡同里窜过,吓得孙太太猛地后退靠在车上。 “太太!”老钱急忙赶过来。 “没事。”孙太太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你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孙太太固然高傲,却还是知道求人办事的时候,最好还是按别人的规矩来的。 老钱不放心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家太太一个人进去。 孙太太踩着高跟鞋,脚步不稳地摸到一个挂着白色灯笼的门口,然后拉了拉外面的门铃。 “请进。”一个画着像是唐妆一样的白脸娃娃从门缝里伸出偷来,面无表情又机械地给孙太太开了门。 孙太太不是第一次见它,但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咽了好几口口水才稳住没有腿脚打颤。 跟着白脸娃娃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扇纸门面前,对方向她鞠了躬退到门口站着。 孙太太特意挑离那白脸娃娃最远的地方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绿意盎然的院子,一眼便看到了树下执子的绝色男子。 广袖长袍,外面披着一层轻盈如雾的薄纱,黑色的头发仿佛墨汁一般流淌下来,如此浓墨重彩。 可惜孙太太也是个奇葩,她心里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自己儿子,就是这样的美色当前她也能做到无视。 独孤妄缓缓转头,露出欺霜赛雪的脸庞,一双狐狸眼欲语还休 看到来人笑得十分诡异,无可无不可散漫道。 “孙太太,所来何事啊……” 孙太太见到他没了刚刚的害怕,实在是面前的人长得太有欺骗性,这样的美人让人害怕不起来。孙太太对他无感,但印象是一样的。 “可是想好要让我帮你儿子看病了?”独孤妄的话听不出他的意图。 “不,我来求你另一件事。” “哦?”独孤妄眼珠子一转,语气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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