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正在崩毁…… 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情感动,有的只有林珂同学正在崩毁的三观节操。 那个据说是她舅舅的人再次出现在庄子,并且叫了她又到了地牢。 到地牢的时候,她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骂,骂得还很恶毒,等进去一看,三观毁了。 “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没死?我为什么要穿成你的女儿……眼看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你为什么还不死……” 那个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少女就是那个伪郭络罗氏,也就是林珂同学的穿越同乡。此时,她正在发疯一样拍打着地牢里那个已经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妇人,也就是她身体本尊的那个妈! 海纸,你可以恶毒,但你不能连你亲妈都这么恶毒诅咒吧? 她当年为了你可是枉顾了良心忠心以及一切她所能承担的罪恶感让你顶替了姐去当那个穿金戴银的郭络罗氏。 就算她最后禁不住良心的拷问疯了,无意中泄露了天机,你也不该如此对待你的亲生母亲啊。 林珂看看那对母女,又瞅瞅舅舅,什么都没说,这种情形说什么都多余。不过,舅啊,您老人家叫我来就是为了崩毁我的三观吗? “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如此,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打骂亲妈过于投入的伪郭络罗氏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精神回归,扭身扑到牢前,一双眼睛期望地看着曾经的舅舅,道:“舅舅,舅舅,放我出去,我是欣兰啊……” 玛尔珲皱眉,“安亲王府养了你这么多年,若你仍是个有良心的孩子,本王总还是有几分香火情,不会真要了你的命,可你太让人失望了。” “舅舅,舅舅……” 玛尔珲挥开她从牢里探出来的手,道:“本王不是你的舅舅。” 林珂半垂着眼皮当空气,在心里冷笑。 安亲王府既然已经早就知道了这是个冒牌货,却肯不动声色让她继续无忧无虑活了这些年,那是因为在满人家女儿是尊贵的,一旦被指婚为亲王贝勒便是满门荣耀,能为他们带来相等的利益伙伴。 说白了,就是奇货可居,自然是舍不得轻易下杀手的。 当然,林珂也不否认其中教养多年有感情也占了一定的份量。 再说,当时谁也不知道她这个正牌到底是生是死,他们也不能冒冒然就将自己手里的这张可能是王牌的牌给轻易扔掉。 如今,她这个正牌归位了,也是时候跟这个假货摊牌了。 这就是这些皇亲贵胄的真实嘴脸,看了真是有些面目可憎! 林珂在心里又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口,她这是看多了宫斗小说和影视剧的后遗症吗?怎么把人全这样黑化了? 其实,她也不想把人全往坏处想,可是紫禁城那个地界儿,是容不得天真单纯的,否则分分钟就被人灭成了渣儿。 这个时候,林珂听到玛尔珲说:“本来,本王是想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尔后将你远远送走,可是,如今本王却是不得不改主意了。” 伪郭络罗氏抓着牢栏,眼睛都有些发红,犹做困兽之争,“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七阿哥,七阿哥会娶我的。 七阿哥喜欢我,就算她跟我长得像,也骗不了七阿哥,到时候只能给安亲王府拉仇恨。我会帮安亲王府的,但你身边这个人做不到,她只会带给安亲王府灭亡。” 林珂:脑残是病,得治! 老娘想揍她! 尼妹的,你到底把水搅混到什么程度了?上位者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们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到时候分分钟被灭的就是姐这个刚被正了名的正主儿啊。 “你既然想嫁的是七阿哥,为什么还去勾搭五阿哥?你真觉得自己是天仙下凡,人人都该爱你,都该对你死心蹋地?”林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玛尔珲看了外甥女一眼,看来上次五阿哥来庄上果然是发生了什么的。 伪郭络罗氏眼睛突然发亮,看着她道:“我们长得这么像,可以对别人说我们是双胞胎,对,就是双胞胎,这样我不必死,你也可以嫁给五阿哥。 况且这些年我一直是郭络罗氏,所有人认识的郭络罗氏都是我,就算你才是真的,你也没办法融入她们的圈子,我死了,对安亲王府才是一个损失。” 林珂慢慢扯出一个笑,她转向玛尔珲道:“只有一句话我是认同她的,不管我是真是假,这些年她就是郭络罗氏,我是没办法融入她已经营建好的圈子的,我不属于紫禁城,我的家在江南。” 其实,那个假郭络罗氏所说的话,玛尔珲未尝没有思量过,可是,她虽然营建了自己的圈子,可是行事全无章法,简直是自乱阵脚,由着她继续这样胡闹下去,别说为安亲王府找来助力,不招来祸事就是好的。 林珂道:“我可以消失,彻底地消失在你们所有人的面前。而你们只要让她安分守己,不胡乱说话,不乱出去勾三搭四,顺着她做好的伐子,让她嫁了七阿哥,事情也就解决了,不是吗?” 玛尔珲深深地看了外甥女一眼,“看来,你真的是不喜欢留下来当和硕额驸府的格格。” “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林珂无比确定地回答他,“如果你们非要留我下来,我不保证我不会像里面这个人一样做出些不得体的事情来给你们添麻烦。 你别拿我爹娘来要挟我,没用的,我既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还管他们的命干什么?大不了,我们一家人到地府相聚,也好过在这世上苦苦挣扎求生。”同乡给了梯子,她是肯定要借梯下房的。 伪郭络罗氏看着玛尔珲有松动的迹象,赶紧道:“只要我还是郭络罗氏,我就不会胡乱行事的,更何况我已经是七阿哥的人了,我会嫁给他的。” 林珂: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玛尔珲看林珂,“你真的决定了?” 林珂一笑,“当然,我本来就是要离开京城的,是你硬留我下来的。”她话中有话,可惜她却知道玛尔珲听不明白她的话中话。 玛尔珲再问她,“你宁愿去做一个小富人家的女儿,也不想留在京城做额驸府的格格?” “京城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海市蜃楼,我觉得虚幻而不真实,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这不是在过日子,这是在自虐。” 玛尔珲闭目沉吟。 林珂与那个伪郭络罗氏都静静地等他的决定,伪郭络罗氏比林珂紧张一万倍,因为这事关她的生死,以及是否还有荣华富贵可享。 “明天我给你们答复。” 伪郭络罗氏松了一口气。 林珂的心却是微沉。 她没有伪郭络罗氏那么乐观,因为她没人家那么有底气,在目前这个局势中,也许她有可能假做真时真亦假,被人当假的处置。 亲情? 那么多的宫斗宅斗文中,亲情算个球? 不过,林珂同学也没有太过担心,至少她绝对没有担心得整夜睡不着,相反她睡得很踏实,是自从住到这庄子上后从未有过的踏实。 有时候,事情的结果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结果的这个过程。 林珂没有等来玛尔珲,却等来了一辆马车,她和伪郭络罗氏坐上了这辆不知道驰往何处的马车。 伪郭络罗氏显得有些紧张。 反观林珂就轻松多了,一个人端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早就不知神游何方去了。 马车辚辚地辗过青石路面,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最后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也响起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请下车。” 伪郭络罗氏略心急地先被扶下了马车,而林珂则是利落地自己跳下了马车。 一盏宫灯,一个太监,带着她们不知行往何处。 这件事到底还是上达天听了吗? 这玛尔珲倒也会偷懒,自己拿不了主意,索性就交待给老康了,有那么点儿意思。 这伪郭络罗氏长袖善舞,在人家□□几个儿子之间来回周旋,这事□□不可能没收到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动静,要知道九龙夺嫡的无间事业很红火的啊。 林珂觉得自己竟然有那么点儿隔岸观火的心态,尤其她自己也清楚有可能无法独善自身的时候,这种心态真是太微妙了。 老太监将她们领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点了几盏宫灯,屋子中央摆了一条长案,上面放了两碗药。 应该是药,乌漆抹黑的,林珂光是看到嘴里就反射性地发苦了。 “两位,主子爷说了,你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咱家告退。” 呃? 林珂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到那两碗药上,这意思是玩大冒险,这两碗药里有一碗是有毒的,谁命好喝下无毒的谁出去继续蹦达? 好一个但凭天意啊! 伪郭络罗氏扑到关上的门板上,想出去,她不想死,她穿越过来只想嫁给四四,十三,十四他们,可是她穿的身份不好,好不容易身份有了,时机又总不合适。 错过了好机会嫁给四四,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五阿哥,十三、十四都还是小豆丁,她只能抓牢七阿哥……但是,现在是要怎样? “别喊了,没用的,只有等我们两个把桌上的这两碗药喝下去,有了结果才会有人来开门的。”林珂实在不想再听她的噪音,忍不住说了句话。 “喝药?”伪郭络罗氏看着桌上的两碗药,慢慢地终于明白了,整个人都害怕地贴到了门板上,她……她不想死。 林珂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你挺好笑的啊。” “你大胆。” 林珂可不会被她吓着,随手拿起了一只碗,歪着头对她又是一笑,“喂,求你件事行不行?” “?”伪郭络罗氏眼里全是问号。 林珂淡淡地道:“你出去以后让玛尔珲把四喜放了吧,她不过是个小丫环。” 伪郭络罗氏盯着她的动作。 林珂仰脖喝掉了手里的那碗药,然后又拿起了另一碗,一仰脖子也喝了下去,然后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艹,苦死个人! 伪郭络罗氏脸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难以置信,整个人滑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被药苦得直皱眉吐舌的人,呆呆地问她:“为什么你要这样?” 林珂苦着一张脸,道:“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我呀,是个很懒的人,我最想过的就是猪一样的生活,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忧无虑的,多好。” “可是,”伪郭络罗氏从嗓子眼儿里艰涩地挤出声音,“你会死的。” “也许佛祖见我死的冤,下辈子会让我投个轻松一点儿的胎,也没什么不好。” 伪郭张罗氏看着她的身形已经开始打晃,终于道:“我会跟舅舅说的,让他放过你的丫环。” “谢谢。”林珂慢慢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然后失去了知觉。 又要开始新的轮回了,不知道下一世是个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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